一盏一盏街灯烘焙了夜，只有手中烟在寂寞渲染。

“你听说了嘛，龙门夜市明天要新开一个马戏团！”
“诶，真的吗？可以看狮子跳火圈吗？”一对挽着手的情侣打街角走过，似乎被什么看着一样别扭地加快脚步走开了。

倚在墙角的德克萨斯望着喧闹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不自觉的抬起左手，这次却没有那只熟悉、温暖的右手将她牵引。并非德克萨斯远在哥伦比亚的家中有事，也并非德克萨斯不愿和能天使去龙门，而是那只企鹅像是故意分开她们似的，给她安排了另一份任务。

“不知道那家伙这两天怎么样了，一定是在哪条小街上逍遥快活吧。”
她一直在用诸如此类的话安慰自己，焦虑的眼神盯着手机屏幕，能天使最后一次回信是发给了她一张照片——一家小的赌场。
“这个冒失鬼不适合这种地方……”赌博对于德克萨斯来说并不陌生，德克萨斯家族在兴盛时期也曾经办过大型赌场，实际上，德克萨斯的赌技远高于那只企鹅。

嘴里含着的最后一支烟随着路灯一起渐渐熄灭，夜更深了。
德克萨斯戴上墨镜，宽松的卫衣兜帽遮住了毛茸茸的耳朵，一条紧致的牛仔裤勾勒出少女修长却有肉感的双腿，长筒靴交替的踩地声正向其他人传递着这个少女的不安和焦虑：她要替大帝将一批“货”从一个黑帮手中运出龙门，交给魏彦吾安排的线人。

龙门的黑帮众多，过去的十几年里经常兴风作浪，魏彦吾觉得堵不如疏，暗中与黑帮头目联系，双方互惠互利，才有了近几年龙门的表面繁荣，其实上次堵了梅妃的人就是黑帮的人，至于他们强奸了梅妃，属实他和黑帮老大是意料之外的。魏彦吾之后还打趣的和黑帮说：“幸亏这是个男人，不然我还得赶过去给孩子接生！”

这次三方合作的条件很简单：“货”是近几年企鹅物流和黑帮的交易数据，魏彦吾帮双方处理了；黑帮答应了接下来的三年里不扰乱龙门治安，而魏彦吾对大帝的要求是帮助开发龙门，起初魏彦吾觉得这个企鹅会多建几个物流支部，可他没想到企鹅先给他开发了一个景点。

一辆没有车牌的黑色轿车如幽灵一般从黑暗中浮现，停在路边的车上下来一个抱着金属密封箱的黑衣人，“昨夜黑猫酒吧三更打烊。”一个压低声线的女声传入黑衣人耳中，他嘴角微微一挑，是德克萨斯没错了；“白兰地两杯。”德克萨斯听到这个变更了的暗号心头一颤，企鹅交代给她两个回复暗号：“黑啤一扎是一切正常”，“白兰地两杯则是出了龙门会有黑帮也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如果运气好的话，你追问’先生请客吗’，那人若是知情就会和你细说。”

“先生请客吗？”
“不请琵琶琴瑟，请魑魅魍魉。”说罢，黑衣人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凶多吉少。”德克萨斯暗忖，她还是赶往了企鹅物流的机场，大帝预留的一架直升机正静静伏在那里。在直升机上，德克萨斯一直注视着地面的情况，尤其是出了龙门城，“魑魅魍魉”应该就会在这里出现。和魏彦吾的线人碰头的地方是城外的一个野山上，直升机只能将她送到半山腰的一处空地上，直升机的引擎声逐渐消失，德克萨斯也提着“货”向山上走去。

德克萨斯很快在山上见到了线人，交了“货”后双方迅速消失在了夜幕中，德克萨斯立即前往另一处直升机的降落地。惨白的月光透过斑布的密林照在崎岖的山路上，四周静的吓人，德克萨斯敏锐的嗅觉忽然捕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丝丝血腥味，她提起胆子向前走去，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拨开草丛，是一条血迹斑斑的断腿，几乎见不到腿上的肉了，唯独一只皮鞋掩盖着粉末状的脚骨。

“这是黑帮的人。”德克萨斯对比了刚才给她“货”的黑衣人的穿着，皮鞋是一模一样的。不出三步，一团人形的肉泥曝尸荒野，接着又是一具，又是一具…一个巴掌大的地方，出了三条人命。其中一人的衣服的口袋里有一张字条：“携虎三匹归龙门，休伤虎，若放虎归山，汝三人则当虎食。”这是黑帮头目的字迹，这三个倒霉鬼当了老虎的宵夜，德克萨斯忽然想起行人的谈话，原来这三头老虎是要带到马戏团的，这座山是前往龙门的必经之路，可即使是黑帮，带回来的也是被驯化的老虎，老虎吃人一定是有什么诱因；慢着，为什么线人是安全的？

越来越多的疑惑盘旋在德克萨斯的脑中，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魏彦吾掀桌了，让线人用什么方法激怒了老虎，这附近可能会有被遗弃的注射剂和发射弩。就在德克萨斯要到达直升机降落点的最后一个丛林中，甚至她看到了直升机抛出的梯子，但直升机的尾端还有一根绳子拴着地上的什么，可现在顾不上这么多了，“魑魅魍魉”，来了。

拔剑、“咻！”一个快速转身，德克萨斯弹开了从草丛中扑面而来的老虎；按照常理老虎并非狮群，会单独行动，可发狂的老虎就不好说了……“砰！”剑鞘猛戳另一侧草丛扑出的虎爪，“既然老虎已经发狂，它们的安危就在我之后了。”德克萨斯摘下兜帽，面部神色故作狰狞，露出狼族的本性，一旦自己害怕，被老虎视作猎物，命必休矣。
“吼………”老虎的低鸣伴着凌厉的攻势一齐而来，两张血盆大口近在咫尺，

“剑雨！”

未等空中的麻醉针落下，德克萨斯已经滑铲到一只老虎的腹下，一把涂有剧毒的匕首迅速刺进了老虎的心脏，在老虎的身子“咚”地坠落在少女的身上；另一只老虎迅速回过神来，却只看到了同类的尸体，果不其然，它开始撕咬同类的尸体…数秒后，中毒而亡。“第三只老虎到底在哪里…”德克萨斯刚刚的抉择非常艰难，剑雨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另一只老虎看见自己被同类的尸体压住，可她也用掉了剑雨和涂毒匕首，她接下来要面对的不仅是第三只老虎，很有可能还有幕后藏着的魏彦吾的人。

“不错，不错，真是一出好戏，以后你的马戏团的演出的精彩程度绝不能比这个差！”
原本接德克萨斯回去的直升机上突然下来了一个瘦高的身影和圆滚滚的…肉球，这声音德克萨斯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大帝，他和黑帮头目正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

“驯兽师山路遇害，老虎护主勇斗刺客”多么令人感动，多么无私高尚！明天的龙门晚报上，我要看到这条新闻！大帝这两句话让德克萨斯彻底明白了，这根本就是那三个倒霉鬼弄丢了老虎，自己却要当杀人犯，老虎嘴下的冤魂，原来在企鹅眼里，员工的一条命都不如给黑帮头目的顺水人情，德克萨斯极力压制被企鹅抛弃的愤怒，冷冷地问：“这件事和魏彦吾有关吗？”黑帮头目听了哈哈大笑：“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不过老魏不会像我这么鲁莽，临时让手下来这里抓老虎回马戏团充数；老魏也不会像你的主子那样恶毒，给老虎下药，这些老虎本就是野生的，只是现在正是它们的…发情期。”说罢两个男人就露出丑恶的嘴脸，大笑着消失在了黑夜中。直升机尾部的绳子忽然断了，直升机载着两个“观众”飞远了。

“吼！！！”

脖子上拴着断掉的绳子的幽灵来了，他们想封口了，刚刚从老虎尸体下挣脱的德克萨斯此刻已经疲惫不堪，除非一剑锁喉，不然她会被老虎一掌拍碎天灵盖。她很想再次使用剑雨，可这是现实，她每次作战只能使用一次。两具老虎尸体很快就腐烂了，带有剧毒的脓血眼见就要流在脚下，“可能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少女用剑迅速沾了脓血，摆好防守的架势抵挡老虎的袭击，老虎很用力的一越逼迫德克萨斯向上出剑，蜷缩在空中的前爪却避开毒剑向下猛踏，直接将少女推翻跪在了地上。

“叮！”剑从手中落在地上，老虎从空中压在德克萨斯的背上，一瞬间她感到自己的肋骨悉数折断，动弹不得，不幸中的万幸是她以背对着老虎，此刻的姿势是一只雄虎征服了一只…雌狼，德克萨斯的臀部忽然感受到什么东西顶了上来，是老虎的生殖器，比人的要更大，更长，老虎不耐烦的咬破紧绷着的牛仔裤，一对圆润丰满的臀部吹弹可破，老虎没有人的那些“雅兴”，做爱对于它们而言只是本能，也就是说那根巨大的生殖器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插入德克萨斯的阴道。“剑离自己还有十公分，再向前…爬两步…”想不到像阴道这样无用的器官最后还会救自己一命，德克萨斯苦笑着拼劲全力伸手去够面前的剑。

“哈啊啊啊啊啊！！！”少女痛苦的悲鸣不会让老虎怜悯，反而更刺激了它的兽性，仿佛一根铁棍在自己体内贯穿，明明已经顶到子宫里了，老虎的生殖器还有一半露在外面，它不悦地用前爪扣住德克萨斯的肩胛骨，腰向后一顶，再全力一戳，整根生殖器严丝合缝的插了进去。

“噗…哈…”一大口鲜血从少女口中喷出，她分明感受到了肝肠寸断的痛苦，那柄剑在月下闪烁着的寒光，是她昏黑的眼前唯一的光明，“握到…握到了…”

强大的野兽的交配时间往往很短，就在老虎心满意足地喷射自己的精液之时，德克萨斯的胳膊挣脱了前爪，反手一剑封喉毙命。老虎以很滑稽的姿势坐在地上，生殖器从德克萨斯的身体里抽出，还在不停的射出种子，淅淅拉拉的落了德克萨斯一身。

“结束了。”一抹苦涩的微笑让原本冰冷惨白的脸多了一分凄楚，德克萨斯上一次如此绝望还是躺在战场上，直到一个天使的降临。

“能天使，救救我…”

黑帮的人再来这里时，一群秃鹫正在一具小小的尸体上啃食，一个人捡到了从衣服里掉出的一部还有一点电量的手机，手机没有上锁，打开便是备注“能天使”的聊天：

“能天使，和老板一起工作，一定很有意思吧？”
“是哟是哟，德克萨斯，你看，龙门还有好多好玩的地方我们没有去过呢！”
“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龙门下层的黑帮是很危险的。”
“我知道啦，你呢，回到哥伦比亚那边是不是又熟悉又陌生，我也好想和你一起到你的家乡看一看呢。”
“可…可以呀，下次一定带你一起去0v0”
“好耶，说好了哟。你看，这个小赌场是不是很有年代感？”
“你可得看好老板，别让他乱花钱…你也是，小冒失鬼。”
…
…
“能天使？怎么不回信了…”
…
“能天使？”
“能天使！”
…
…
“能天使，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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