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指挥官，您已经发了一上午的呆了。”
我抬起头，用了大约两三秒中的时间，目光在纯白的蕾丝裙角渐渐聚焦。
将我从云里雾里拉回来的声音来自战术人形毛瑟Kar98k。虽然此时此刻我目不转睛盯着少女绝对领域的样子十分不合礼节，但她从容不迫地保持着优雅，等我从迷糊中恢复过来。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哦。”她颇为理解地点了点头。

话题戛然而止。
少女的矜持反而勾起了我的兴趣：“你……不问我梦见什么了吗？”
“指挥官希望我问吗？”
“嘛，这不是命令。”我有几分失落地收起思绪，环顾四周，刚刚归来的几位后勤支援队长已经在等着下一步指令了。她们面面相觑，没有作声。
果然在任何地方，工作的本质都未曾改变过分毫，我叹了口气，收下报告书，收录在册之后下达了继续执行后勤的指令。
于是，指挥室里再次变得安静下来。

从身后，一双手绕过我的脖子，在桌面上放置了一个散发着热气的茶杯，杯子的金色拉丝花纹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一杯咖啡可以让您精神起来。”
“啊，谢谢。”
“您不会希望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关于梦里的故事的，工作就是工作。”德皇的声音就在耳边，空灵而虚幻，那一刻我甚至有几分自惭形秽，而她的眸子里传来浅浅的温柔，“不过，作为工作之外的朋友……我很乐意听您说一说梦见了什么。”
我释然地躺在座椅上，在那个位置能闻到少女若有若无的发香。

“梦见我救出AR-15了。”带着微笑，我无限遐思道。
“……”
“真希望快点让AR小队团聚啊。只要想起第一次与M4A1汇合时的画面，心里就莫名地很难受。那个时候，她的表情应该是说太坚强了，还是太脆弱了呢……诶？Kar98k，你在干什么，咖啡不给我了吗？”
她拿起咖啡杯，紧紧地攥在小巧玲珑的手中，往后退了一步，不高兴地望着一脸纯洁无辜的我。最后轻轻地从鼻子中哼了一声，小声道：
“……没收。”


“指挥官先生，你再不买东西，就发不出军饷了！”
伴随着这样一句声音，元气满满的格琳娜破门而入。
她再次笑嘻嘻地拿着格里芬总部的菜单、啊不，战略物质申请表，凑过来等着我的消费。

“我书读得多，你不要骗我，军饷不用买。”
“虽然确实是这样没错啦，不过还是有许多值得购买的东西哦，如果消费的话，总部会派遣一名4星的战术人形到您的麾下哦，很划算对不对？”
“现在就有一位4星人形需要提升练度。”我小声嘀咕。

格琳娜无奈地收起物资清单，抱怨道：
“没办法，上面安排了销售指标嘛，还必须无时不刻做好副官的本职工作，要不是毛瑟小姐帮忙……对了，怎么没有看见毛瑟小姐在这里？”
“这个嘛……”我欲言又止。
“难不成是吵架了？”
“她现在在宿舍休息。”我模棱两可地说道。

格琳娜双手撑住桌子，十分焦急地说道：“啊啊，这样可不行，指挥官，任何时候都要和副官搞好关系的！虽然我自认为您的性格还算不错，但看来还是高估你了，毛瑟小姐是需要被认真对待的女孩子，嚯啦，把这个作为礼物送给她。”

我看着她手上花花绿绿的小零食，愣住了。
“糖果和……甜筒？”
“您皱着眉头算什么意思啊。”
“不是，这种哄小孩子的把戏只会火上浇油的吧……”
“指、挥、官、先、生！只要看到您这么笨拙的样子，我就不难想象为什么毛瑟小姐会不高兴了，常识还是要有的嘛、常识。”
“比如？”我试探着问。
“女孩子家都喜欢吃甜食的啦！”

她就这么推着我，往指挥室门外赶。
我抓着这几份零散的小礼物，站在宿舍门口，不禁莞尔。
“笑什么。”
“只是想起来，Kar98k说过，偶尔想去她的房间，也不是不可以……”
“对吧？”格琳娜笑嘻嘻地说。
“那我进去咯。”
“挺起胸膛！”
“好~”
“拿出自信！”
“好~”
“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吃红豆饭！”
“这就不必了，谢谢你。”我没绷住，爽朗地笑出声来。
“今天又是一点销售业绩都没完成，还白搭进去点礼物，”她耸耸肩，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督促道：“嘛，反正是便宜货。指挥官桑，不要让我失望啊。”

宿舍里原本只有若干纸箱，虽然在格琳娜的强烈督促下，我也购置了户外长椅和设计师的桌子等家具，但整体布局依旧杂乱无章。
万幸的是，有了几位战术人形的居住，便有了家的气氛。

“唷！指挥官，您好。”
“你好哦。”
蝎子和司登在玩着电子游戏，毫无疑问精力旺盛的她们随时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就连显示屏上的战斗场面也无比激烈，吸引了稚气未脱的M9在围观。

M4A1带着些许歉意望着我。
她刚来到这里，对队伍的人员构成和站位尚需时间了解。
看得出来，生活环境上的改善，并没有让她变得更轻松。

“指挥官，对不起，之前的战斗没能派上用场。”
“嘛，毕竟刚刚来到这边，我没有期望立即让你做出贡献，在那么激烈的战斗中能站稳阵线不倒下，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偶尔前线也需要宁静片刻。”
“我的姐妹们还在铁血的势力范围内，拜托您了。”
她的语气比我想象中要柔弱。
或者说，眼前这位着装干练而勇武的战术人形，有着与其行为模式相当大的反差。

“嗯，交给我吧。”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其实很想与她交流片刻，有关于我内心的憧憬。
很久以前、对ST AR-15的憧憬。

我要找的少女独自躺在长椅上。
双手枕在侧脸之下，宽大厚实的袖子很好地起到了提升舒适度的作用。
是睡着了吗，怎么看都睡得很香的样子。
我不忍打扰，但也不忍移开视线。
即使在睡梦中的毛瑟Kar98k，也丝毫不减那高贵迷人的气质，少女的酥胸藏在军大衣之后，白玉般的肌肤和黑色长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完美的腿型配上大气凛然的高桶军靴，让身材显得更加娇小，简直是误入战争国度的世外精灵。

不知道为什么，她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却没有正视我的脸。
有意无意地，她伸出手来把垂落在脸颊的发丝收拢到耳后。

“指挥官，下次来的话，能不能提前打声招呼。”她这样小声说道。
“真亏你这么吵也能睡得着啊。”我回头看了看玩闹中的蝎子和司登。
“吵一点好。”她薄唇微启，兀显妩媚。
“为什么呢。”
“这样就没有人会注意我们这边了……”

我咽了口口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即便已经过了青春期，被称作为悸动的心情也还是那么难以掌握。
“这是什么？”德皇问。
“脆皮甜筒。”我看了看手中的点心，如实交代道。
“为什么认为我会喜欢这个……”她呆呆地看着甜筒。
“格琳娜说，女孩子都喜欢甜食。”
“是么，谢谢。”

对于喜欢，她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我坐在长椅的另一边，保持了一人的间距。
“你想救出AR小队的剩余几人，以现在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她小口小口地吃着，若有所思。
“我知道这一点，所以晚上会去总部那边交几位朋友，看能不能从其他人那里得到支援梯队。”
“你不是擅长社交的人呢，指挥官。”
“嘛，这一点姑且也算知道。”
“您有自知之明，这很好。”
“我也想有知人之智，但我还不够了解格里芬，不够了解战术人形，好多东西都要学。”
“那么，我也会做出相应的努力。”
“谢谢。”
“稍后会和大家一起去参加模拟作战，基地的基础动能还有储备，我会竭尽全力不让它浪费的。”德皇说着，缓缓起身，拿起自己的步枪，却又迟疑了，眉头微蹙地看着我。
“怎么了？”
“吃不下了。”她把甜筒递到我面前。
“哦。”
“你把它吃掉吧。”
“诶，诶？！”我瞪大眼睛，有点慌乱无措。
“甜食……我并不讨厌，晚上见。”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背对着我说的，所以在她离去的时候，我无从分辨那句话的语气究竟是代表着怎样的心情。


2

“刚才，我和AR小队的另外两名人形获取联络了。”
“是M4 SOPMOD II和ST AR-15吗？”
“指挥官能记住她们的名字，真是太好了。”
“我必须记住，你们是能够独立行动，指定乃至执行战术的精英小队。而她们的队长，拥有绝不亚于我的指挥能力。”我以平淡的语气称述着事实。
“诶，您过奖了……”
M4A1的脸蛋红扑扑地，她经历昨晚的训练，已经基本了解了我的队伍。

此刻我们已经处于前线阵地，设备和补给已经运输到这里，丛林中搭建起一座座临时的帐篷，而四周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却隐藏着死寂，到处都传来一股肃杀的气息。
这座森林并不温柔，而是处处凶险，足以吞噬任何轻易妄入其中的生物。

“AR小组除我之外，还有三名人形，sop和ar15是我们这次接应的目标。我们要击退当地的铁血部队，确保她们能够到达集合地点。”
面对地图，棕发少女做着战术汇报。
她说了一半，停顿下来，大概是意识到我的目光没有放在地图上。

“指挥官，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不、不知道。”
地形并不复杂，两个回合就可以解决战斗。
换句话说，讲解并不是必须的。
我呼出一口冷气，感觉到了前方冰冷的钢铁气息。

“我会让友军的支援梯队守住这里，至于我们，准备突击。只是以你现在的状况，我不能让你冲在前线。”
“为什么？”
“对方人数太多了，你只能担任第二梯队的队长，跟上大家的步伐就可以，尽可能减少参与交火，那样的话，送你到集合地点把握会大很多。”
“指挥官，真的很谨慎呢。”M4A1悄声说道。
“还有……”
“嗯。”
“别受伤。我可不希望sop和ar15看见你受伤时，质疑我的指挥能力。”
“滥好人。”蝎子从背后跳出来，拍了我的肩膀，她帅气地把玩着手中的双枪，笑嘻嘻地吐槽道。

蝎子，司登，我的两员得力干将，会冲在最前头。
毛瑟kar98k和SVD，则会在后方提供火力输出。
唯一可惜的是，没有了冲锋枪和突击步枪的配合，我不得不安排一个手枪的位置，围绕M9构成战术阵型获得群体收益。
已经没有需要确认的东西了。
我们会消灭障碍。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是，指挥官，我会带姐妹们回来的。”
就这样，我看着格里芬的战术人形小队远去了。
天高地远，断墙残垣。
然后。
再一次，打开我的行李箱。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件包裹。
每当隔着礼盒抚摸着它，我的心、我的喉、我的五脏六腑，就会在冷冰和黑暗的世界里点燃微弱的光焰。
那是一件名为“返校季”的衣服。



3

“M4 SOPMOD II！”
伴随着一个这样元气满满的声音，一个类似于大型犬类的身影冲入帐篷里，我大惊失色，还来不及看清楚来者是谁，就被咚地一声撞到胸口，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好不容易分辨出那是一只全新的战术人形，她就一把攥住我的手，少女的力气大的惊人，又戴了一副无坚不摧的机械爪，一瞬间我的手腕仿佛像是被狗啃了一样疼。
“指挥官，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
“喵喵喵？”我一脸惊惶。

“你搞什么，指挥官可没想逃跑啊！”又一名少女从帐篷外追了进来。
“可是AR-15说了，铁血的梯队会马上进攻格里芬的指挥部。光靠我们俩没法对抗那么多单位！”
虽然没有被说服，但M4A1的到来已经让她左手机械爪的力道轻了许多。
M4A1真是天使啊……我感动得泪流满面。
其实刚才已经有逃跑的想法了。

“别担心，sop，我们不需要单独行动。指挥官和所有指挥部的人形，都会和我们并肩作战。”
“诶？我们终于……也有同伴了？”
我点点头，这似乎证实了她的猜想：驻扎在附近的其他两个帐篷，都是来自于支援梯队的。
“并不是我吹牛，只是再来三倍于刚才数量的铁血部队，这里也不会被攻陷。”

Sop呆住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还沾满油污和血渍。
少女眨了眨血红色的眼睛，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渐渐消退。
那不符合外貌的甜美声音中，不知为何潜藏着不为人知的脆弱和恐惧。

M4A1适时地从后面走过来，抚摸了她的脑袋。
“这就是你期待已久的吧。”
就在刚才那么一瞬间，我以为sop会因为终于结束了居无定所食不果腹的逃亡生活而落泪。
但是sop没有哭泣，而是露出了邪魅的微笑：“M4，指挥官，谢谢你们。我会努力的，请快点下令吧！”

我和M4A1相视一笑。
虽然从相貌和发色上差异都巨大，但那种默契和温柔，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养成的。
战术人形如果也有家人的话，那她们一定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吧。

因为战略物资已经耗尽，没有了弹药和口粮，再想要营救走散的AR15就显得尤为困难。
虽然我心里的的担心并不比sop少，但作为指挥，也只能先撤退。
帐篷撤除了，支援梯队也踏上归途，同行的路上M4和sop都坐在了卡车的前排，因为人形少女的身材真的很是骨感，所以粗犷的军备卡车副驾驶坐足以容纳她们并肩坐在一起。
路边的绿荫在飞快得从窗外往后退去。

泥泞的道路有些许颠簸。一路上，sop都在望着其他指挥官派遣的支援梯队，那些卡车里也载着更多不认识的战术人形。
“M4，有这么多同伴的话，一定能救出AR-15的。”sop喃喃道。
“是的，格里芬总部鼓励大家相互帮助。”
“是指挥官集结了队伍吗？”
“所以你要感谢指挥官啊。”M4有些宠溺地微笑着。
“指挥官，您今年多大？”sop忽然好奇地打量着我。
“问这个干嘛？”
“呐~您能不能告诉我，是怎么集合到这么大规模的部队的？”
“抱大腿。”我握着方向盘，微笑道。
“诶？！唔……指挥官有这个爱好吗。”

Sop迟疑地把手指头放在下巴边，陷入沉思，也不知道她的脑回路是怎样得出最终结论的：她就这样温顺乖巧地凑到我身边躺了下来，随后小鸟依人地抱住了我的大腿。
一瞬间，温热的绝美容颜贴在某个易燃部位的附近。
“啊啊啊啊啊啊——！你在干什么？”我喊着，唾沫星子飞溅。

“抱大腿啊。”女孩睁着大眼睛，抬起头来，好奇地望着我。
“快快快、放手，啊哈哈哈哈，快、我那里……很敏感的！”
伴随着条件反射的一激灵和情急之下的挣扎，我一脚踩下了油门，方向盘也在混乱中往左飞转。
轰隆一声巨响，我的世界天旋地转。
——车翻了。

4

“指挥官，还疼吗？”sop蹲在医疗室旁边，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去去去，我想静静。”
摸着格琳娜刚刚给我包扎好的右手胳膊和脑袋，我的心情变得很糟糕。
骨头像散了架一样，到处松软无力隐隐作痛。
当然，M4也十分少见地批评了sop一会，只不过由于刚才在包扎，没能听见谈话的具体内容，事实是，sop现在已经认识到错误，老实许多了。

肚子也很饿，德皇来时只问了一句我晚饭想吃点什么，却不知道我现在已经连独立进食都困难了。
我那能吃饭能拿刀的右手啊……

“……”
“你怎么还在。”我见少女一动不动，没好气地道。
“被M4姐批评了，所以，让sop来为您服务嘛……”
“服务……是指……”抱着一丝邪恶和侥幸的心理，我试探着问。
“嗯？比如是倒茶、喂饭了，不可以吗？”她十分单纯地直视着我的眼睛。
“嘛，这个意思啊，当、当然是可以了。”我的心跳这才被压下来，有些失望地说。
“指挥官？”她歪了歪脑袋。
“嗯，没什么。”
“指挥官先生，看起来很失望的样子，是希望sop做别的什么嘛，告诉我好不好？”她不依不饶的缠上来，搂住我的左手胳膊问。
果然还只是个孩子呢。

“你只要不把指挥官的肩膀揉碎，我就谢天谢地了。”
“sop只会对敌人做那种事情。因为啊，指挥官先生就像是父亲大人一样呢。”
“……我有那么老吗。”
“说的是很会关心别人嘛。就像AR-15一样，嗯，AR-15就像是妈妈一样，虽然平时很严厉，但对我们也十分温柔呢。”

像是被拆穿了某个秘密一样，我无法欺骗自己。
心中顿时千万种滋味浮上心头，说不出口。只知道让sop继续留在身边，只会带来更多的烦躁不安的思绪。
“sop，你要是实在不想走太远，就到隔壁去吧，我需要帮忙时会叫你的。”
“唔……好吧。”

她离开后，我勉强地躺在了床上。
回想起白天那一幕，和sop那一刻天真无邪的姣好面容，又撑起了小帐篷。
真是的，怎么搞的，难不成我居然对sop动了邪念吗。
话说回来，自己每天在女孩子间来往，总会感到焦躁不安的，或许，是时候调节一下生理压力了。
想到这里，我的手开始做出机械的活动。
但是，左手的话，真的很生疏，也很僵硬，即使已经汗流浃背，我感受不到丝毫的舒适和缓解。
总之，今天的一切都糟糕透了。

“指挥官，sop刚才在隔壁洗澡了，可以借一件你的衣服穿吗？”
身后，再次传来她的声音。

她只穿了胖次和衬衫，不……或许没有胖次，而且衬衫的扣子也扣歪了，两条秀丽白皙的腿儿暴露在空气中，线条曼妙柔美，毫不设防的大眼睛望着我，粉色渐变的长发垂落在肩膀，美不可言。
“就是这一件哦。”她见我不说话，继续问道。
我呆住了。
不是幻觉。闭上眼睛，再睁开，她依然真实存在着。

“sop，你……”
“指挥官，您在做什么？”
“被看见了啊。”我尴尬地咧了咧嘴。
“嗯。”
“能不能，那个，先回避一下……”
“你流了许多汗，要sop帮忙吗？”她毫无征兆地问道。
“不要这样，sop酱，回宿舍休息吧。”
“可是，指挥官大人的床明明还能睡下一个人的。”
“宿舍的纸箱，睡得很难受吗。”我叹了口气。
“对于战术人形，睡在什么地方都差不多，但是，只有今晚，要是能陪在您身边就好了。”
“M4不会同意的。”
“姐姐大人，已经允许了唷……”她吐气若兰地凑到我面前。
“你也该好好休息了啊，白天不是刚刚经历过战斗吗。”
“指挥官讨厌我吗？”
“怎么可能，只是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在背后，我也会睡不着的。”
“是因为刚才您正在做的事情吗？”
“是的。”

Sop沉默了，我没有再理会她。
因为不想自作多情地认为自己是在保护她。
没有任何男人能够禁受得起诱惑，尤其是战术人形中不乏如此千娇百媚的少女。
所以，如果你感到被冷落了的话。
如果你感到很寂寞的话。
就请……离我远去吧。

“只要能撕烂那只‘猎手’，指挥官说什么我都会听的。所以……”忽然，她改变了语气，恢复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充盈的杀气与危险。
“不用担心猎手，那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情。”

少女停顿了下来，好像在仔细消化我的话，最后她像小恶魔般笑了。
“呐，指挥官先生，sop要把手套取下来了哟……”
带着这样勾魂的声音，少女的双手从背后抱住了我的腰，在那里游离不定。平日里足以杀人于无形的机械爪，此刻脱落下来。
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她把断肢放在我胸前，我看见少女的机械爪后面并不是一只纤纤玉手。
“我的左手……并不存在，这个爪子，是收集铁血身上的零件改装的，sop啊，是很容易伤害到别人，一不小心，就把它们弄死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是第一次，如果做得不好，sop今后一定会勤加练习的。”

我已经无法回答，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我的脑浆开始沸腾混乱，无法有效地整合自己的思绪。
她用自己的右手，笨拙地摸索着，爱抚着。肌肤如丝如缎，动作轻柔无比，我甚至能感受到她最为细微的皱褶。不一会儿，紧握着的地方便腻滑地如陷泥沼。

一阵阵的口干舌燥无情袭来，蓦地大片温热在腹部酝酿，发酵，扩散。
我目瞪口呆，好一会后，方才如梦初醒，我居然让sop，让这样单纯而无知的少女这样做了。
罪恶浮上心头，却又不想就此推开她，只能任由那令人心跳的小手在身下恣意荒唐。
喘息着，愧疚伴随快乐蒸腾而起。一股火山喷发的感觉猛烈袭来。脑海里乍然陷入无边无际的空白，我的腰倏地痉挛起来。

“指挥官先生，很难受吗？”
“不，先让我休息一会……”
“是sop让您不舒服？”
“不，刚才，太舒服了，就像是做梦一样。”我由衷地看着她。
“真的？那sop再来一次好不好？”女孩开心地睁大眼睛，像狗狗般趴在我的胸脯上。如果她有尾巴的话，此时此刻大概已经欢快的摇起来了吧。
“别别别别……我，我有点……”

她的注意力被手中从来没有见过的液态物质所吸引，抬起来瞧了片刻，只见白丝缠绕在手指之间，在月光下狼籍不堪。
Sop笑嘻嘻地张开五指，将粘稠拉出一道道长丝，颇具挑逗意味地盯着我的脸。
“这么快就结束了啊……”她小小声地嘀咕着，似乎在衡量我的体质。

虽然嘴上是拒绝着，但眼光却不由自主地溜到了女孩的胸口，她的头发很自然地遮掩住诱人的身体部位，肌肤透出淡淡嫣红的莹白。
一种悔恨和自责的心情驱使着我抓起纸巾，为她把手擦拭干净。
“诶。”
“对不起，我脏了你的手。”
“嘛，怎么说呢，比血和油，还有尸体之类的东西看起来要干净一些。”
“不是这个意思。”
“真的哦。”她大概是怕我不信，竖起食指，当着我的面就要放进口中。
“别！”我抓住她的手腕。

“指挥官，下手要轻一点，sop可能会一不小心就把您的胳膊拧断……？”
“我知道。”我只能松开她，无力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我有点困了。”
“那，指挥官大人要抱着sop睡吗？”
“sop，其实，我不想被你姐姐知道。”
“您喜欢m4姐姐？”
“倒也不是。”
“其实，sop也困了。”她老老实实地说。
“那就睡觉。”于是，我们终于达成了一致意见，在女孩再次表现出旺盛的精力之前，我一锤定音道。

而后指挥室冗于寂静。
大概是怀有罪恶感，内心忽地多出两个声音，有一句没一句地争吵了许久，我想这大约是失眠的前兆。
但好在毕竟是自问自答，渐渐觉得无趣，而sop传来稳定而安逸的呼吸声，始终没有丝毫动静。
我回头，看了女孩一眼。
经历了那么多的追猎与厮杀，对温暖的床毫无抵抗力。
这样就好。
她沉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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