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摇晃，铁皮与路边树枝摩擦的噪音从未停止。
79式踩着油门，顺着漫长的山路一路往回开去，经过昨天的战斗，S06区的机场因为补充物资的计划临时无法受理我返回的行程，因此我们必须越过扭曲的山路前往S07区的指挥部作为中转站。

这辆皮卡很结实，道路倒也平坦，唯独坐在身边的只有79和春田，显得太过空旷而安静了。偶尔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却也因为连续不断的噪音干扰，我们都不想大声朝着对方喊话。

那边传来了枪火的声音。
79式踩了刹车，警惕看了眼山的另一边。
“是S08区传来的。”我说道，“那边一直在交战，破坏者撤退之后有几个据点防守薄弱，今天上午我派AR小队来这一带收集情报了。”
“要不要找个地方先停一下？”
“好。”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找了林中的一块空白洼地，拍了拍79的肩膀，示意她停在那里。
春田用光学瞄具紧紧盯着枪声的来源，一边搜索着一边说道：“不是AR小队。”
“S08区的战术人形吗？”
“嗯，似乎已经被包围了，但她们的火力很强，应该是有重机枪压阵。”
“等到枪声结束我们就继续赶路吧。”
“指挥官，在这个距离狙击是绝对安全的。”
“绝对安全意味着你也打不中对方。”
“但是会有效骚扰敌人的步伐，或许可以帮那群孩子减轻一些压力。”
春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并没有离开瞄具，似乎知道我会说什么。
她真的是一个太温柔的女人。

“按照你的想法执行就好，记得不要打光所有弹药。”
我随意嘱咐了一下，就下车坐进后面的车斗，扭开水壶开始咕噜咕噜地灌水。身后，栓动结构上膛，射击，换弹的声音，清脆动人。
79式无法观测到山那头的战况，便也来到我身旁，她蹲坐下来，看了我一眼。

“AR小队，现在拟好新的编制了吗？”
“不能让她们闲下来，尤其是SOP，会胡思乱想的，人不开心的时候，有点事情去做总会好点儿。我让FNC加入进去填补15的空缺了，当然回去之后，也要通过建造补充一下新鲜血液才行……”
“新鲜血液……吗。”79式欲言又止。
“是的，我需要更多强大的人形。”我想起了闪电，不由得握紧双拳。
“必须提升梯队的实力呢，指挥官，要是我的话，会推荐您尽快建造出95式哦。”79道。
“是吗？”我笑了。
“嗯，是的，等指挥官有了95式之后，就不会再惦记那个总部的女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小子说起话来有意思……为了更强力的AR队，没错。”
“因为指挥官，总是很闲的样子……”
“是。”
“指挥官很闲的话，不开心的事情就会不停地缠着您？”
“是。”
“那怎么办呢？”
“是啊，怎么办呢。”我自嘲道，回头望了一眼春田。
她还是神情专注地望着远方的战场，将一颗一颗子弹送向前方，整齐而端庄的制服将那份杀意掩饰的很好，秀丽的发髻弯成两道弧线，从白皙的耳旁垂落在肩上，一切是那么地浑然天成，即使我望着这个正在战斗的女子，却只能感到安心和满足。
“或许……自己也很想放纵一把之类的。”

大约过了十分钟，天色渐变，乌云卷动，像是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
对面山上的铁血工造久攻不下，识趣地偃旗息鼓了，春田向我汇报了这一点后，我们再次踏上归去的路。
不知为何，两人都显得心事重重，时不时看我一眼，却一个字也不说。
“瞒着我什么呢？”我问。
79式：“…………”
春田：“…………”
“有什么坏消息吗，早一点告诉我，我好早一点采取措施。”我顿了顿，见无人回答，便补充道：“这是命令。”
“是，有总部发出的信息……是面对所有人形的信息。”79式说。
“报来。”
“AR15，从总部的拘禁中逃脱了。”春田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
“5分钟前。”
“她逃往哪个方向了？！”
“我们不知道，但是，总部发出了通缉命令，级别是第二高的……说AR15身体内被植入了‘伞’病毒，高度危险，如果遇见的话，不惜一切手段将其回收，允许开火将其击毁……”
“刹车！”我喊道。
一个本来漂亮的过弯戛然而止，吉普车在泊油路上拉扯出长长的胎痕。
整个车厢在山崖的栏杆上撞了一下，年久失修的钢板立马断裂成了两片，耷拉在半空中，摇摇欲坠。79式将头伸出窗户，望见吉普车的一个轮胎也脱离了地面。

“指挥官……”
“掉头。”
“指挥官……”
“掉头！”我重复道，“我知道15不会回指挥部的，她不想连累任何人，AR小队的其他人正在S08区，我们从山区插过去，然后和其他人汇合，一定还来得及堵住她。”
“可是，那边是交火区域，十分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打起来，我和春田小姐两个人加上这辆车，无法保证您的安全。”
“AR15只有一个人。”
“可是……！”
“下属不许啵上司的嘴！”我冲她吼道。

79委屈地低下头，握紧了自己的枪。
“嘛……”春田微笑着，安慰地抚摸了79式的肩膀。“指挥官知道你是担心他，但我们战术人形在任何情况下都要执行命令，不是吗？”
“对不起。”
我的气顿时消散了，嘴里的念叨也变成了烦躁不安的磨牙。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艰难的决定：我不得不因为自己的决定把79式和春田拉入险境中。

“指挥官。”春田带着笑意追究道。
“我知道，我没有怪你们的资格，但请理解我。”
“不，不是说这件事哦。”
“嗯？”
“啵~”
伴随着这样缥缈如云的浅浅笑意，她伏上前来吻了我的脸。
我顿时一阵热血涌上脑门，脸红得要爆炸。
春田盯着我，仿佛在嘲问我明明有过更加亲昵的关系了，为什么还如此失态。
不过，也可以说因为这个吻，刚才的激进情绪也缓和了几分。只是嘴唇还在麻木着，仿佛中了毒般，张开后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我叹了口气，渐渐平复情绪，呆了会儿，又下意识地看了看79。
“我……我什么也没看见！”她红着脸捂住眼睛。
你现在捂眼睛有个屁用，明明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好吧。

“指挥官，我们会保证您的安全，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春田手握步枪，郑重说道。
“好，我们走，穿过战区！”



这辆皮卡全速开启的时候，噪音很大，此时无论是我还是79式和春田的心不禁都紧张了起来，穿过谷底的原野，是一片毫无遮挡的空地，相当于完全暴露在刚才敌方的视野内。
我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要让春田在暗中打冷枪——现在的境况与刚才正好相反，猎人变成了猎物，射手变成了靶子，应该说是一种报应吗？
“79式。”
“长官，有什么命令吗？”
“我来开车，你来警戒一下敌方的位置，一旦有人露头，就立马火力压制，我们迅速通过这个地带！”
“可是，您来开车，更容易被当做目标……”
“听我的。”
虽然79说的没错，但用屁股想也知道，如果被偷袭，多出一把枪没有任何帮助。
现在最大的问题在于人手，哪怕有一只完整的五人小队在，也不会如此捉襟见肘。
“坐好，我要加速了！”
“……”春田按住了我的手，但是动作很轻。
我花了两秒钟左右的时间才理解她并非是在表达劝阻的含义。
“我一定会接回AR15的。”
“是的，您一定会做到。”

我二话不说，踩下油门，向那片荒地开去，不出所料，车在加速的一刹那就迎来了一阵痛击，子弹不断飞过来，噼里啪啦声中，铁皮车厢被震地直教人双脚发麻。

“79式，你在做什么？快点反击！”
“不对，方位不对。火力是来自后方的！”
“那又怎样？”
“她们不是铁血工造。”
哗啦一声，车窗破裂了，灰蒙蒙的天空映在眼前，锋利的玻璃划破了手臂，皮肤开始渗出血丝，但幸好只是破了层皮。
车胎被打爆了一只，速度正在逐渐减缓，与此同时发生的，是戛然而止的枪声。
“Fxxk！”我狠狠地锤了一下方向盘，卡车发出鸣笛声。
“是格里芬的人形在攻击我们？”春田问。
“她们不是在攻击我……是为了打掉轮胎。”我气愤道。
“可是，为什么呢？”79惊魂未定地说。
“前面这么空，不可能有埋伏。”春田思忖着，“除非……”
我和她对视一眼，目光重回这片坑坑洼洼的荒地，无可奈何地说道：“是雷区。”

“快，离开车厢，铁血已经发现你们了！”
身后，正在奔跑过来的格里芬战术人形喊道，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她的型号，身后的荒地就接而连三地发生了震耳欲聋的响声。
那片雷区正在被清洗，大量火力倾泻而下，触发了爆炸。
那一瞬间真是如同被迫击炮轰炸般，大量的泥土飞溅起来，拍在脸上居然火辣辣的疼，无数弹片或弹珠撞在卡车上，车皮扭曲凹陷起来，有些地方甚至被打出了小洞。
“趴下，不要起来！”我喊道。
也正是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发现79式正牢牢把我压在身下。
硝烟弥漫，最好的撤退时机就是现在了。

带着荒谬的、悔恨的心情，我们抛下卡车逃也似地往格里芬的临时据点跑去。
刚才喊话的是TAR-21，她带着两个人形朝林间扫射着。
“去战壕那边，内格夫会保护你们的，加利尔，乌兹，和我提供掩护！”
“塔沃尔，我只给你10秒钟时间，一起撤回来！”我们撤退的方向远处，有一架机枪架了起来，在硝烟中多少有些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当她开火的时候，那股气势简直形同一整只军队。

我们三人一个翻身，跳入战壕下面。
使用机枪的少女还在为队友创造着机会，但她很快遭遇了痛击，我们清晰地看见有血花从她的洁白长袍上飞溅着，染上了红莲般的印记，倒是和那一头粉色的长发相得益彰，她啐了口口水，也从短梯上跳下来。
TAR21和加利尔回来了，她们靠在泥壁上，粗喘着气，最后直接坐倒在地。
“没事吧，加利尔？”TAR21问。
“我没事，只是轻伤。”
机枪少女歪了歪脑袋：“看看我捕获了什么，加利尔……一辆小卡车，两个人形，没有物资。我想你们不是前来支援的梯队。你是什么人？”
“格里芬的指挥官，从S09区来。”
“为什么经过交战区？”
“我只是路过。”
“你为什么要路过？”
“我……”我被这刁蛮无理的质问给噎住了，说不出话。
“哈哈，答不上来了吧，枪决处理——”

“等等！”79式立马挡在了我身前，“内格夫小姐，我们……能不能先解决掉敌军再吵？”
“我知道，开个玩笑。”她游刃有余般靠在了掩体后面，像是早已习惯在战斗情况下闲聊，“如你所见，这位指挥官，我是战术人形内格夫，这条防御战线的负责人，哼哼……说真的，刚才那种无谋的举动，就地死掉反而对大家都好。”
“那你还救什么？”我没好气的问。
“因为之前你也提供给了我远程协助，我不喜欢欠人情。”

说罢，她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扫视了一圈，最后盯住春田。
春田笑着，总算是作为一个和平大使，为双方不那么愉快的见面开启了正常对话。
“若是这杆枪带来了些许绵薄之力，那是我的荣幸了。”
“是的，很有帮助。”
“你的弹药，补给都不够啊。”我看了看身后的战壕。
“人手也不够，换句话说，已经被困住了。”
“为什么不撤退呢？”
“S06区的机场正在紧急运送物资，援军都赶往之前出现事故的据点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也刚刚从那场暗杀特鲁格先生的战斗中脱身吧……本来的计划没错，我们如果死守峡谷，按照铁血的实力是很难攻破防线的。毕竟东边和S07区的交界处是茂密的森林，北边是冰冷刺骨的大河，南部倒是气候宜人，可惜只有大片荒漠，没有什么军事价值，铁血能够很顺利的突击到城市腹地的，就只有从这个峡谷攻打道S06区了，所以我不打算放弃这里。”
“那你们是怎么被包围的？”
“你有解决办法？”内格夫扬眉。
“我倒是可以联系自己的部队，为你们增援。”
“不错嘛，很大方的指挥官，我就知道……可惜不知道为什么，附近有人屏蔽了我们的通讯，我尝试过在这里联络外面，但没有人应答。”
“有没有什么可以恢复通讯的办法？”
“没可能，除非……”
“除非？”
“你做不到，我懒得说。”她带着一丝鄙夷的笑容道。

我看了看她浴血的长袍，还有辨识度极高的以色列六芒星。
我向来对中东地区没有什么好感，而少女刚才的表现毫无疑问……是专业的战争机器。
“我想你只是想痛快地杀戮吧，但这样拖下去，战况对你不利。”
“战争必然要杀个痛快，否则我不会来这里执行任务，遗憾的是，对面也有一个家伙和我持有同样的看法，这就是我不得不拖延时间的缘故。”
“你的对手是谁？”
“一个阴险狡诈的铁血精英人形，不得不说我从她身上学会了很多，当然也付出了不少代价。你最好祈祷自己永远不要碰见那个家伙。”
“原来如此，你还真是个善于逞强的家伙呢。”

少女的机枪因为严重发热，空气中浮动着可明确感知到的热流。
她身上的伤口有些是新鲜的，有些是累积下来的伤痕，无论是在谁的麾下工作，大约那名指挥官都会很心疼的吧。我看着粉毛女孩，终于确定她此刻的境况已经无异于地狱边缘了，就算是如此艰难，她也派出了手底下所能调动的可怜兵力来救我……对于这样的女孩，怎么让人讨厌的起来。

“干嘛，那种眼神。”少女迎着我的目光，不满地问。
“告诉我回复通讯的办法，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春田劝阻道：“指挥官……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改变计划吧，我们先想办法脱身。”
我摇摇头：“不，一定来得及，内格夫，告诉我该怎么办。”

内格夫呆滞了一下，好像在心里小小地估量了一下我的觉悟，收起自傲的口吻，坦白道：“山顶有个指挥部，攻占那里，就可以恢复通讯。”
“好，就这么定了。”
“事先说好，这件事情必须你去完成，79式勾引出指挥部的铁血精英，然后马上撤退，你和春田潜入进去，就能获得胜利。内格夫小队负责拖住这里的敌人……这已经是我们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十分感谢，连同刚才你救我的份一起……我会记得的。”
“嘛，嘛……这都是身为一个成熟的战斗专家必备的技能啦。”她忽然被夸奖，有点不知所措地抠着自己的手指头。

TAR21在战壕上探了一下脑袋，提醒道：“敌人过来了，20左右只‘胡蜂’！”
“79式，春田，我们准备出发。”我说。
“再过5秒，我会扔出闪光弹，内格夫小姐火力掩护，指挥官和春田小姐乘机往山上跑！”
“没错，就这么办，”内格夫当机立断，“出发吧！别怕，经验和好运都在我们这边！ ”
“等等，等会儿！”
“哒哒哒，哒哒哒！”女孩兴奋地扫射着。
我惊恐地环顾四周，感觉敌人正在飞快地定位着我们的藏身点，急的跳起来啪地一下打在内格夫的小后脑勺上：“哒哒哒，哒哒你个大头鬼啊！这样我根本没法出去——”

“你居然拍我的脑袋……胆子不小嘛。”内格夫偏过头来，脸红了几分，随即用危险的目光逼视着我，她也抬起自己的小巴掌，一挥手把我整个人都拍进了泥土里。
“啊啊！”
我上半身像挨了一记重锤，所有关节都如同散了架般软了下去。
内格夫冷笑道：“没有死的觉悟，就不要在我战斗的时候拖我的后腿……永远。”

“长官！你你你，你还活着吧？”
“废话，当然活着。”我吐出一口泥草，“没办法了，79式，战场就是个大染缸，谁进来都别想干干净净地出去，我们得做点什么扭转局势。”
“指挥官，请下令！”
“火力网太密集了，这样的话我出不去，计划需要改变，你往东跑，我往西跑！”

乌兹不知从哪里找出了一块防暴盾牌，递到了我的手上：“加油啊，这位指挥官！”
我忍着刚才被拍苍蝇般被拍倒在地的痛苦，摇摇晃晃地站住了身子，开始估计形势，距离铁血冲到面前还有10秒钟。

“准备好，Hold住！”我喊道。
三秒钟过去了。
“Hold！”我喊道。
五秒钟过去了。
“Hold！”我喊道。
第七秒，79式扔出闪光弹，冲出战壕，铁血人形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了，一部分转移了火力朝那边射击而去，但在闪光弹的干扰下大多落空了。
“Fire——！”
已经无需指挥，内格夫小队和春田同时从正面开火，凶猛的火力瞬间穿越过林荫，还带着被炸成无数碎片的泥土、长满青苔的碎裂树皮和沾着雨水的落叶四处飞溅，遮掩了铁血士兵所在的阵地，它们的步伐乱了，就像是一群没头苍蝇般乱跑着，一个接一个被内格夫小队收割。
“漂亮！”
乘着铁血的步伐混乱，我拉着春田，顶起防暴盾牌就往山上飞奔而去。

“砰！”
是……枪的声音。
巨大，无比清晰有力。
我整个人翻了个身，摔倒在地，摸了一下剧痛的脑袋，发现耳边已然有血。
“有狙击手……”我吃力地重新架起盾牌，紧张地扫视周围，“在哪里？”
“我找不到……”春田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她用自己的身体暂时掩护住了我，将我拖回战壕。
“你干什么？”我呻吟着。
“指挥官，必须停下了——对方第一枪就打中目标，说明她已经预判到你的行动速度了！”
春田抓住我胸前的衣服，不依不饶。
“斯普林菲尔德，这是命令！”我吼道，“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吗？”
“先消灭敌人的狙击手。”春田说。
“先压制近点火力。”内格夫说。
应该说是默契吗，两人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的。

“给我把意见统一一致了啊！”我急了，喊到。
“先压制近点火力。”春田改口说。
“先消灭敌人的狙击手。”内格夫也立刻改口。
天衣无缝，还是几乎同时脱口而出的。

“内格夫，你是战斗专家，你来决定。”
她摇了摇头，用单纯的无奈的大眼睛望着我：“好吧，我决定先把你拍晕，然后和春田合作，这样希望更大一点。”
我翻了翻白眼，抬手就拍了一下内格夫的小后脑勺：“你的意思是这么拍啊？”
“好，哈哈，好啊……！”她瞪着眼笑道，暴怒地站起身来就要还手，结果马上有大量火力倾泻而下，我们三人并排卧倒。

“指挥官，这种时候请不要再开玩笑了！”春田为难地挽住我，她的声音变得轻柔起来。
“还不都是因为你们没法好好合作。”我憋着气，感觉已经无法呼吸。
“您可千万别把内格夫小姐当成是和SOP一样在指挥官面前百依百顺的小狗了，她可是真正桀骜不驯的小野狼。”
“小野狼我就摸不得了？就算是小狮子我也摸得。”我瞪大眼睛。
“嗷呜……”内格夫听见了，她示威般低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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