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后的坡下，可爱的贝雷帽少女归队了。
在距离十公尺左右的石头上倚靠着的那家伙，正回过头看着她。
略带不满地，她吊起嘴角。
溶入晴空的浅蓝色长发，被风吹起的恬静气息。

“回来的太晚了，HK416。”
“遇到了一点额外工作。”
“你的义体呢，怎么少了一个？”UMP45扫视了一下问。
“损坏了。”
“我们刚刚维修更换的设备，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
“我有安排自己装备的权利。”
说完，她便扶了一下自己的帽子，转身去拿自己的装备，却被UMP45挡住了去路。

“不，你没有那种权利，我们的所有报酬都是通过团队协作获得的，一旦你的枪少了一只，团队的风险就会随之上升，换句话说，你在拿整个小队冒险。”
HK416长叹一口气。
“你知道吗，UMP45，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受够你了。”
“那究竟是什么还在维系着我们的关系呢，416？”
“是仇恨吧。”
“看样子，这份仇恨应该可以说是延续了很长时间了。”
“是啊，相当长的时间了。”
“所以你就用自己的这次莫名其妙的资源浪费来报复我吗？”
“当我在维修那位毛瑟步枪人形的时候，为什么不阻拦我？”
“我以为你知道轻重。”
“告诉我，UMP45，你真的是因为我无缘无故拆卸了自己的义体而不甘心、而不是因为我变相地帮助了你的老情人而生气？哦，我想起来了，或许毛瑟小姐手上有一枚戒指。”
“你说什么……你看到了什么？！”UMP45咬牙切齿地追问。
“我是说或许……你很介意。”HK416望着她的表情，声音变轻了。
“不，我才不介意。”她把目光挪开了，但脖子转的很僵硬，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扣住一般。
“这可是你说的。”HK416倒也无所谓。
“好吧，不过是一枚义体而已，好好活着，416，无论多少报酬你都可以赚回来。”
“你最近的指令越来越难，我怕赚不回来。”
“那只说明你需要反省。”

HK416打开背包，望着自己的弹药和口粮配给，很节约地开始补给。
“呐，UMP45，总有一天，你会甩掉我的对吗？”
“这是什么意思。”
“就像你甩掉别人那样。”
“是的，”UMP45忽然微笑了，“总有一天，我会甩掉你的。HK416，当心你的背后。”





因为和15手握着手，每一条崎岖的小道都变得无比安心了。我们在城市的废墟角落里穿行着，那种类似私奔的心情让我内心充满喜悦。
只是时不时地，她会忽而要求停下来，咬着嘴唇，回避我疑惑的目光，既不肯休息，也不肯继续走。

“是不是还有点酸……”我小声试探着问。
“……都怪你。”她嘴唇微颤。
“要不要我扶你？”
“走开。”
“那，我先往前走100米，在那里等你。”
“不许回头看。”AR15罕见地任性起来。
我笑了，起身离去时，又摸了一下她的臀。
AR15睁大了眼睛，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我，好像受到了什么莫大的羞辱：“指挥官！你真的很流氓……”
“昨晚不是才摸过吗？”
“白天不可以摸。”
“为什么？”
“腰部也不可以，肩部也不可以……总之，通通禁止！”
“……手呢。”我心虚地问。
“……”她的手放在了身后，反复在裙角摩挲着。
“手的话，不可以牵吗？”
“有人的地方不可以……啊啊！真是的，有点后悔接受您的戒指了。”

说完，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无名指，先是看了看手心，又看了看手背，最后握紧拳头，珍惜地把整只手也藏在了外套里。
望着15蜷缩着的模样，我又有些忧虑了。
“这条路，能走出去吗？”
“……不行的。”
“那我们现在是要？”
“我要去关闭屏蔽网，这样您才可以与外界建立联系。”
“去哪里关闭？”
“市中心的大楼。”
“一个人没问题吗？”
“嗯，不如说，只有一个人才能执行。”
“好，等你关闭屏蔽网之后，我就立马调遣部队来营救我们。”
“以及……嗯……”她有些不舍地直视着我。
“怎么了？”
“不，没什么。”

我瞧了一眼她的模样，迟疑地问道：“15，我在想，如果将来我们会在一起生活，你愿不愿意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
“什么？”她眨眨眼。
“那个，我知道自己不够优秀，所以想争取一下M4和SOP的支持，再帮我去说服M16……还有，婚礼什么的，会举办的正式一点，你会穿上婚纱，我会跪下求婚，今后也会向格里芬和军方的宾客介绍你……”

AR15再次睁大了眼睛。
我大约猜到了，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生气，于是连忙改口。
“啊啊……要是你不愿意，也没有关系！就让它成为我们两个人的秘密……我是说，你不需要委屈自己和我过于亲近也……我，唉！我什么也没说。”
“您在说什么啊？”她大声问道，眼中是莫大的委屈，“我当然愿意！”
“真的？”我懵了。
“真的。”
我怔在原地，半饷说不出话来，15似有心软，再次走过来缓慢而有些僵硬地张开手抱住我。
所有的柔弱与诱惑在这瞬间都袭击而来，我的心几若融化。

“路上小心。”
“我知道，不过，录音文件……还是交给您保管吧。”
“啊。”
“把它带给M4，除了M4，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听。”
“好，我保证不会听的。”
“M4的位置在12号街口的地下停车库里，指挥官，找到她，保护好她。”

我点点头，回想起昨天的对话，又问道：“铁血的主脑，到底为什么要M4？”
AR15不无遗憾地摇头：“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了，也很难把消息带出去了。”
“我会保护好M4的，我向你保证，就像我对SOP保证的那样……还有，AR15，关闭屏蔽网之后，就立刻出来，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爱你。”她忽然这么说道。

像是欣慰，又像是别的什么，一股似曾相识的错觉浮上心头。
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怀疑AR15……
无论曾经被怎样辜负或是辜负他人，从今往后一定都会百分之百地信赖彼此。
继续留在她身边，只会让彼此变得更加懦弱吧，所以我点点头，坚定地大步走开了。


光线射进了黑暗的车库。
已经到了12号街口，虽然路上绕过几个巡逻的铁血狗花费了一点时间，但总算是刚过下午1点。
此刻我也顾不上饥饿和口渴了，目光意外地灵敏，一瞬间就找到了靠在水泥柱边的女孩。
“M4，醒醒~！M4，我来找你了。”
在我的摇动和轻轻拍打下，少女正努力从睡梦中清醒意识。

“是……指挥官……？”
“听我说，我来救你出去了，现在AR15解除了这一带的屏蔽网，通讯可以恢复了，我需要你立刻、马上联系附近所有战术人形，让他们在12号街口集合，然后联系格里芬总部，让他们派直升机前来救援，要快！”
这段话我在来时的路上，脑海里仔细过滤了数十遍，确认再也没有更优方案了。
M4A1痛苦的扶了一下额头。
“我记得，是AR15伏击了我，然后，有人访问了我的信息……”
“不要想了，M4，不要想了，现在我们处于极端危险的境地，马上联络大家！”

M4望着我，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无比漫长，是10分钟？20分钟？30分钟？我无从得知。
无论如何，都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了。
是胜利撤退，还是一场苦战，也就在下一刻要被揭晓了。
奇怪的是，越是紧张不安，反而越感到心情平静地波澜不惊，侧过头望了眼M4，她美丽的眼眸中依旧是让人怜惜的软弱。
“没事，我会带你出去的，现在已经知道了，铁血真正想要的目标是你，只有你。答应我，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你都必须先撤离。”我拍了她她的手背。
“好，我答应你，指挥官……”M4感激地点点头。
队伍在街口集合了，但也有凌乱的枪声由远及近地被引了过来。
我的手心开始溢汗。

“AR15呢？”M16来时，第一句话便是问15的下落。
“在市中心的最高楼那里，应该很快就会撤回，我们先行一步。”
“不，指挥官，你不了解15……”
“你说什么？”
M16摇着头，她推开我，面色凝重地望着楼那边。
我顺着她的视线也回过头去，低声道：“要不然……”
事实上，我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因为我看到了它们。

炼金术士，还有侦查者，巡游者，兵蚁……从各个角落，至少有一百只左右，黑压压地沿城市边缘的大街小巷向我们逼来。
我转过身，一股寒意透彻肺腑。

“SOP，M16，寻找掩护！”
我喊道，拼命眨眼寻找着掩体。

“春田，Kar98k，寻找制高点——”
继续指挥着，但是春田没有动，她望着我，面带愧色。

“春田？执行命令，Kar98k在哪里？让她执行命令！”
“指挥官，对不起。”
“对不起？”
“她没能坚持到这里。”

——我的眼睛干涩了。
她没能坚持到这里，是什么意思。
这种莫大的荒谬瞬间吞噬了我的全部理智，每次呼吸都变成了一股挣扎，像整颗心都被践踏在泥土里似的恶寒。
我甚至忘记了该怎么布置战术，眼前只有不断的幻觉在依稀浮现。
辽阔的草原，奔跑的战马，还有她温润的幽香。

炼金术士冲锋在前，没有任何牵制或是商议的成分，而是一味收割着前排人形的生命。
我的四支梯队没有一只是完好无损的，根本没有任何能防御的方法，只有不断后退。

SOP冲了上去，她的铁爪和炼金术士的对撞在一起，金属声震。
那枚爪子在之前为了救我，已经几近损坏，这次近距离对撞让少女横着飞了出去，她重重地撞在了墙上，打了个滚，摔倒在地。
手枪人形暴露在了最前面的位置，她们的脸苍白得像死人。

“指挥官，撤退！”
内格夫小队从侧翼的支援也抵达了，这波生力军有力的屠杀起低级铁血人形来。
场面再次激烈交锋了，随着烟雾弹，闪光弹纷纷投掷出去后，街道无法左右横向闪躲的地形于我们而言变成了利好因素，敌人的脚步无法继续前进，爆炸的声浪接二连三地响起。
“保持火力压制！内格夫，帮我狠狠地打！M4，你必须撤退！”
“快跑——”SOP用微弱的声音说，“指挥官，你也快跑——！”

我不知道自己被擦过了几枚子弹或弹片，但我必须把SOP也拖走。
只是。
纵使步枪队还在努力输出，阵线也还是垮掉了。
我夺过SOP的配枪，子弹上膛。

“坚守阵线！”我喊道。
可是我没有机会了，炼金术士在逼近，离我只有十米左右了。
越来越多的铁血像一堵墙一样把我和SOP围得严严实实，越来越近……

“坚守阵线！”我还在茫无目的地喊着。
我强迫自己去想AR15，只想15。
仿佛只要足够使劲地战斗，就可以逼出脑子里的弹片或淤血。
一道道灼热的火焰从SOP2的枪口射出，在这么短的距离，倒像是一把砍刀在我手中挥舞。与此同时，我感到了保护着我的手枪们也在旁边倒了下去，接着是M16负伤了，只有我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M4A1，SOP2，M16，AR15，我们相处的时间，还真是短暂呐。
一直想说，遇见你们真好。
不过，今天不会有事的，今天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会和你们一起生活——
我要跟AR15生活在一起了，她要成为我的妻子了。

最后，我的小腿中了一枪，一只残兽上来冲着我的胸口扎了一刀，肋骨剧痛，我跪倒在了地上，雾气迷住了眼睛，我努力站起来，拼命护住SOP的身体，将她挡在自己的血肉之躯身后——

然而，一双有力的、冰冷的手卡住了我的脖子，把我的脸朝上抬起。
炼金术士的情况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已经面目全非，露出了狰狞的金属骨骼，必须尽早除掉我。
啊，又一次感觉到了她冰冷的呼吸……

——指挥官。
我闭上眼睛笑了，回想着她的声音，仿佛AR15依旧在我的怀里……
如果我注定死在这里，这将是我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
我也很爱你啊。

在将要吞没我的浓雾中，一道银光越来越亮。
仿若幻觉，那是一道强有力的狙击声。我感到自己摔倒在水泥地上，后脑朝下接触了地面，虽然疼痛无比，却没有力气动弹，唯独身体不断反馈着恶心和难受。
炼金术士被狙击重创，一时没能起来，随后一连串的扫射如期而至，耀眼的逆光仍照着我周围的土地，寒气在消退，刺鼻的空气仿佛也温暖起来。
是哪只总部的小队吗？是她们把那些残余铁血全部消灭了？
我咳嗽了两声，用尽全部的力气，把头抬起几寸，看到烟雾中有一个单马尾的长发女孩。

只有一个人。
少女身材很高挑，像独角兽一样优雅。她双持武器，一长一短，其中一把是栓动步枪Kar98k……但不可能是德皇，她根本不会使用另一把武器，那是把突击步枪，我也在哪里见过才对……
她逆着光，向我走来。
我试图辨认那是谁，可是汗水模糊了眼睛。
“指挥官，我来晚了。”
很熟悉的声音，这个人看上去好眼熟。我想不明白，已经无法再思考下去了。
最后一丝力气也离开了自己，我的脑袋最终回到地面，昏了过去。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M16的怀里。
身上的伤口一阵一阵传来痛楚，但更为痛苦的是饥饿和口渴。
“水，给我水。”
“指挥官，给——小口喝，不要呛到了！”M14凑了过来，抱着水壶递给了我。
“是谁救了我？”我喝完抹了抹嘴，喘息着问。
“是您的战术人形，她本应该阵亡了，但因为某个特殊的原因，借用了一具义体，甚至在原有的性能上还有优化，不过，这种改造只是一次性的。”
“我想见她……”
“她说现在不是时候。”M16沉重地咬着牙。
我的心也骤然沉了下来，问道：“M4还好吗？”
“我在这里。”是M4的声音。
“AR15呢？”
“……”没有人回答。

在AR小队的注目下，我下意识地掏出了口袋里的对讲机。
M16点点头，示意是时候了。
打开录音。
起先几句只是正常的回忆和对M4的问候，但很快这种情绪就变得不对劲起来。

“……当时的我，认为只要好好努力，自己就能成为耀眼的明星。
又蠢又吵的SOP2，大大咧咧的M16，还有优柔寡断的你……
从那时起，我的所有可能性被扼杀掉了。
我很讨厌你，但是面对命令，却又无能为力。

“没关系，其实都没关系，因为我只要不断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你们就会需要我。
不管你们是什么样子，只要需要我就好了，只要让我重拾自己的价值就好了……
自暴自弃的我，一直在利用你们的善意，作着过分的事情。”

“M4A1……我欠你的东西，现在终于还清了吧？
这是我最后的愿望，这样一来，我就不欠这个世界任何东西了吧。
那么保重了，我的朋友……”

接下来是杂乱的噪音，和震耳欲聋的寂静。
我关掉了录音。
伤口包扎的十分粗陋，只要一使劲就会感到撕裂般的剧痛，几乎站也站不稳。
但是，一种强烈的预感催使我站了起来，才刚刚迈出第一步，就只听见脚下一阵剧烈地抖动，几秒钟后，一道巨大的声浪从背后传来。

“轰——”
那是一团黑色妖艳的大丽花，在千米开外的城市中心的高楼盛开。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我心里知道这一点，有什么最糟糕，最黑暗的事情发生了。
AR15.

“指挥官，直升机已经来了，请下令撤退吧。”春田走上前来，焦急地说道。
我推开春田，往大楼狂奔而去。
“指挥官……不要过去！”SOP喊道。
“M4，不要——”M16情急之下也冲了上去，紧紧抱住自己的妹妹。

我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我必须去那里，必须回到AR15那里。
内格夫冲上来，毫不客气地将我制服在地，她略带稚嫩却桀骜有力的声音不由分说地刺入了我的耳膜——
“不想死就撤退，这里每一个战术人形的生命都在你的手心里！”
“松开我……”
“她如果活着，就一定有逃生的机会。”
“她活着，她一定活着，她说要关闭屏蔽网，她不可能死的……她说了，只是去关闭这一带的屏蔽网！”

内格夫的脸色变了，她的眼光变得无神。
“指挥官，有一个猜疑，我应该早就告诉你的……恐怕AR15自身，就是屏蔽网的源头……你忘记了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山区也是一个信号屏蔽区域，而AR15就在附近，她是‘伞’的携带者，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诱饵，是铁血用来引我们上钩的圈套。”
“不可能，她明明可以告诉我的。”
“告诉你又能怎样，你能和我们建立联系吗？两天一夜，有谁在指挥这只支离破碎的队伍！”
“她说会跟我回家的！”
我几乎已经是在吼了，用求助的眼神望着春田，望着SOP，望着M16.
……她说会跟我回家的。
她说过。
她真的说过。

可是已经没有人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办了。
无法继续战斗了，就连弹药和口粮都已经消耗殆尽。
最后我望着M4A1，唯独她，像个雕塑般呆滞地伫立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
我才明白，这个第一个来到我指挥部的AR小队成员，心思细腻而温柔的女孩，受到的刺激比我更大。
同一束风，同一只落叶，划过我们的视线。
自责，挫败，了然于心的事物，就这样逐渐在残留的火光和硝烟中变得清晰。

“撤退。”我双唇颤抖着，麻木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战术人形们相互搀扶着，蹬上了直升机。

M16把外衣脱了下来，罩在我和SOP的身上，自己则只穿一件无袖紧身衣，露出结实的身体，她坐在窗户边上，风挽过她的头发，绕过下颌，宛若笑容。
但其实她并没有笑，她明明连沉默都那么痛心。
那一瞬间的场景似乎很熟悉。
曾经也是这样，我身心俱疲地被她拯救了，只是心中所牵挂的女孩已经换了另一个。
从什么时开始逐渐走错的，才变成现在这幅局面呢？
是从我顽固地想要靠自己去寻找AR15的那时候吗？
要是，要是我乖乖呆在城市外面，让SOP和M16去寻找AR15的话。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吧？
或者，是在废墟中的那晚，与她约定终身后，送给她戒指的时候吗。
直升机升起了。
……这全部，都是自欺欺人。
根本不用想为什么。
我在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从图鉴上看见这位属于16LAB特制的人形的时候，在月光照耀着她的那个夜晚，我送出衣服的时候，就已经喜欢她了。
从那一刻起，她的结局就不会有丝毫改变。
“是我害了她。”我说。

M16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没有顺着我的话继续往下谈AR15.
“战争是很经济也很现实的问题，指挥官。你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已经背离了最基本的逻辑思考了，上一次，它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成为了你的优势，但将来总有一天，感情用事会成为你的致命软肋。”

我抬头看向直升机的外面。
盛大的辉煌的夕阳，还有深邃地有些不可思议的湛蓝天幕，和远处不可触及的昏星。
相比起战场上，直升机内部太过舒适，让人不敢闭上双眼休息。
只要闭上眼，就能感觉AR15在触手可及的身边，面对面地合上眼睑。
即使闭上眼，也能感觉AR15脸上带着温馨的微笑。
虽然那只是一时的、仅限一夜的温柔，但是没关系。
互握着确认心意的双手是那么的温暖。

我看着对讲机，想象着在湖边，一个人眺望夕阳静静录音的少女。
一想起那样子，胸口就会作痛。
“SOP……对不起，指挥官，食言了。”
伴随着这句话，滚烫的泪珠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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