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天，亮了啊……
   感知到了那微微散射在身上的阳光，我下意识地舒展着身体，去迎接那普照万物的温暖。
   脑袋里则是一团浆糊，我混沌的思绪还没有来的及清醒，一条炽热的舌头就钻进了我的嘴巴里。
   “呜……”
   只是一触即离，但那舌尖上传来的无比熟悉的味道，让我回忆起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其实我身上的那萦绕着我全身的温暖，不仅仅来自于炽热的恒星，更来自于我的爸爸，这个我生命中的太阳的怀抱。
   “儿子，早安。”
   爸爸还在舔着自己的嘴巴，回味着刚刚与我接吻时仍然残留在他舌头上的唾液。巨大的冲击一下子就让我清醒了过来，也让我的身体觉察到了身下那火辣辣的疼痛感。
   “好，好疼……”
   被擎天般的巨柱折腾了一个晚上，这是普通的兽人都不可能撑的住的，更何况还是我这样身子骨没有那么好的。但也可能是因为对我做出那种事情的是我的父亲吧，既是他的力道轻柔，也是我心里上的安慰，让我好受了许多。
   至少没有疼痛到晕厥吧。
   没想到，才刚刚成年，就被夺走了第一次啊……而且还是和雄兽一起……并且更重要的是，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但是，我不后悔啊。
   “呜……爸爸，你接受我了嘛……”
   虽然事实早就已经告诉了我一切，但是我内心的最深处仍然存留些许的惶恐。我害怕这一切只是个梦，我害怕明天这些东西都会烟消云散……我害怕，爸爸只是一时的冲动，才想着要占有我的。
    “小傻瓜……就算你可以质疑别兽对你的爱，但你永远都不能否定的，就是爸爸对你的爱啊——而爸爸也想明白了，能够留住小凡远走高飞的身影的，就只有更深沉，更加厚重的爱了吧。”
   爸爸怀里的温度依旧是那么的令我安心，自始至终都未曾有过改变。而如今，纵使有着黏糊糊的虎奶还粘在毛发上面，但爸爸搂得愈发亲密的双臂，只会让我更加感受到幸福。
   “爸爸……”
   曾经脑海中演练过无数遍的甜言蜜语，到头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终还是凝结成了这最朴素的两个字。但是谁又能想到啊，在他兽眼里看来再普通不过的词语，在我和爸爸之间，竟能碰撞出如此激烈的火花。
   这就是世间唯一，可以包含着所有情感的一个词吧。
   “好了，小凡现在身体应该还吃不消吧，这点爸爸还是要说声抱歉的……但是没办法，小凡就快要离开了，爸爸也只能以如此生硬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爱了……”
   爸爸布满老茧，粗糙而柔软的虎爪再一次攀上了我的臀部，轻柔而又仔细地揉捏着上面刚刚被开垦出的伤口。他的声音饱含着心疼与愧疚，似乎被大棒蹂躏过的不是我而是他一般——不过他也就是始作俑者啦！
   “那爸爸可要补偿小凡哦……”
   被爸爸的爪子这么一刺激，我的肠道又开始蠕动了起来，昨天还没有排干净的虎奶，再一次地满溢了出来，弄脏了爸爸的虎爪。而剧烈的疼痛再一次地袭来，我咬紧牙关，把自己的两条爪臂狠狠地环抱在爸爸健硕的腰上，以此来减缓自己的痛苦。
   饱满的腹肌与背肌带来的是浓浓的安全感，我贴合着那些来自爸爸的邦硬的肌肉，总算是重新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玩的，实在是太疯狂啦……下一次可不能这么干了……可是又真的好舒服呀……
   “那我给小凡煮点早餐吧……”
   后部的伤痛毕竟算是内伤，爸爸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缓解我的苦楚。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用自己的爪子抚慰着我的伤口与脑袋，强壮而又灵活的虎舌在我的口腔里不断地穿梭，与我的舌头缠绵在一起。直到我感觉自己肚子里已经空空如也，不再有爸爸的种子之后，爸爸这才停下来，说出了接下来的打算。
   “不要啦……爸爸就这么陪着我好了……”
   虎奶毕竟是到不了胃里消化的东西，虽然现在的我只有感觉到十足的饥饿，但是爸爸的怀抱，我真的一刻都不想分开了。
   多么想，就此沉沦在这里啊……
   可是，明天，我就要离开了。
   就要离开爸爸的身边了。
三十八
   “呜……”
   一想到失而复得的爱情，又要再一次地离我而去，一股比起身体上的伤痛还要更加浓郁的悲伤，从我的内心深处滚滚袭来。
   “小凡，怎么了？爸爸不走就是了……”
   爸爸还以为是刚刚他的话惹到了，这下子爪忙脚乱的他只能用尽自己的力气抱紧我，调动起他的每一块肌肉，将我牢牢地保护在他的怀里。
   可是这样，也阻止不了我的离开啊……
   “爸爸，这半年来，谢谢你的照顾……不过小凡明天就要走了呢，下一次见到爸爸，可能就要过去好久了……”
   晶莹的泪珠在我的眼里打着转，不一会儿就沾湿了爸爸胸前那一团特地为我留起的毛发，糊成。这只属于我的爸爸的温柔乡，我只有最后两天的使用期限了。
   家里的经济状况我也知道，而我考上的大学又离家很远，如果只是短短的假期，根本不足以我在两地之间往返，连国庆假期都不可以。再加上昂贵的火车票，我和爸爸未来相见的时间，掰着爪指都可以数的过来。
   可是，爸爸已经老了啊……爸爸为了这个家，为了我已经操劳了太多太多，我还没有在他生命最灿烂的时光与他一起度过，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迈向衰老……等到我毕业了，重新回到家时，爸爸还可以像今天这般守护着我，疼爱着我吗？
   我不想浪费余下的任何一抹时光，但我和他的分别又无可挽回……
   “小凡……”
   爸爸听到了我的话，那绷紧着的身躯，突然放松了下来。我感受到了那瘫软在我身上的最熟悉的躯体，连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爸爸，在遇到这种情况时，也只能束爪无策啊。
   “或许，我昨天，就不应该……”
   似乎是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因，爸爸的声音突然变得狰狞而又自责了起来。
   “如果我没有在昨天占有了小凡，小凡也不会这般的苦恼吧……果然，还是爸爸的错呢。”
   “不，不是的！爸爸一点错都没有！”
   爸爸的失落如同齐发的万箭射穿了我的心，可我苍白的辩解只会让爸爸愈发愧疚。那原本炽热的鼻息，在这一刻都似乎变得冰凉了些。
   “如果爸爸没有在昨天表露出自己的心声的话，爸爸的痛苦只会比小凡承受的还要大上好几倍……而小凡是爸爸的亲儿子，小凡愿意为爸爸承担这些……”
   既然爸爸向我表达了他那至深至诚的爱，那么，现在我也应该以同样的方式，向他表达我的心意。
   我将脑袋靠在他胸口处，用毛茸茸的虎头，轻轻地蹭着爸爸心脏位置的地方。那强健而有力的心跳声，每响起一次，我就能感受到爸爸体内那流淌着的滚烫的鲜血。我充满深情的声音唤醒了爸爸紧闭着的双眼，他茫然地看着我，眼神里仍然掺杂着不定的迷离。
   “可是，爸爸也想和小凡在一起……”
   “那就和小凡一起吧！”
   我在等待着这句话，在爸爸的话语落下的刹那间，我就抓住了机会，将爸爸所欠我的，和我欠他的，都化作了一句话。
   “和小凡一起去新的地方，迎来新的开始。小凡知道，爸爸工地已经快要完工了，而下家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所以，请和小凡走吧，去找一份新的工作，不要再拘泥于这个小小的城市了。”
   我想，这可能是我虎生中脑袋转得最快的一次，比起高考时想数学最后一道题时还要绞尽脑汁。但这是我能所想出来的最合适的办法，也是能彻底打破我和爸爸之间的阻碍，一起过上新的生活的唯一途径。
   我和爸爸既然连世俗的眼光都克服，走到了一起，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挺过去的呢？
   “小凡……”
   爸爸再一次哽咽了，但是这一次，他双眼里又泛出了光彩，像是点缀在蔚蓝天空上的繁星，我能看到爸爸的释怀与解脱。
   “小凡，真的长大了啊……可以替爸爸分忧了。是啊，只要能和小凡在一起，爸爸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也别把我看扁了哦～不过，就算小凡长的再怎么大，小凡都只会是爸爸的儿子就是了……”
   看着笑容再一次绽放在爸爸的脸上，我的内心也是感到由衷的高兴。不过，虽然我渐渐拥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但是更多时候，我还是更想赖在爸爸的怀里，永远当他长不大的小白虎。
   因为他是我的爸爸。
   “嗯……那就这么办吧。”
   爸爸的声音总算恢复了中气，有了壮年雄兽该有的气质与自信。
   这一次，爸爸的身体不再是绝望的瘫软，而是如释重负的放松。而连带着爸爸精神状态一起恢复的，还有昨天那折腾了我一整晚的擎天巨柱。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爸爸刚才说的补偿还要继续还给小凡哦。”
    这充满着阳刚的壮硕躯体，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我最倾慕的对象。而一个晚上的鏖战仍然不能满足我的需求，我可是尚处青春期的小老虎，精气神也是能勉强匹敌爸爸这样的成年熟兽的。我扭动着身体，在爸爸的怀里用小奶猫似的方式向爸爸撒娇着，
   “今天的早餐，小凡就喝爸爸的虎奶吧。”
三十九
   爸爸最终还是辞掉了工作，和我一起坐上了通往大城市的列车。
   那一天是我陪着爸爸去工地的，工头的神情先是诧异，随后又转变成了释然。他什么话也没有多说，只是一个劲地夸爸爸养出了一个好儿子，而爸爸也难得腼腆地摸着脑袋，也在为我而感到骄傲。
   也是嘛，在这个小小的地方，或许能考上大学都是值得为兽称道的事情，更何况是处于大城市的重点大学。
   而现在，我和爸爸坐在硬座的火车上，就这么面对面地凝视着彼此。
   “小凡有没有想要吃的东西？”
   这还是我第一次乘坐这样的庞然大物，动作的不自然再加上神态里的不安都被爸爸看在了眼里。他从随身携带着的包里掏出了些零食，笑着问我要不要吃点什么——这些都是他偷偷买的，因为他知道如果一开始询问我的话，我是不可能会额外花钱买这些东西的。
   “不用啦……不如爸爸抱抱我怎么样？”
   颠簸的火车让我唯一感受到的只有淡淡的反胃感，平时都有些晕车的我，在此刻也显得更加不适起来。口腹之欲毕竟只能缓解一时的苦恼，真的要解决问题，还是得看爸爸的发挥啊。
   不过，周围到处都是陌生的兽人，我也不敢有太多过分的举动，就连刚才的那声提议，都是用最微小的声音说出来的。
   “小凡不害臊的话就坐到爸爸怀里来吧——当然，如果小凡没那个脸皮的话也没有关系，毕竟爸爸现在可是一直在你的身边了。”
    爸爸似乎早就料到了我的回答，在我的话音还没有落下的时候，他就已经撕开了包装袋，从里面取出一颗话梅塞进了我的嘴里，
   “以后小凡想在爸爸怀里呆多久都可以了。”
   毛茸茸的虎爪所延伸过去的地方，是爸爸一成不变的充满慈祥与温暖的眼神。
   是啊，以后可以永远地和爸爸待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我砸吧着嘴里那酸酸甜甜的味道，看着四周那些和我一样一同前往远方的青涩的面庞。在他们的脸上，怀揣的更多的是对未来的向往和迷茫，以及刚刚离开父母的关怀的惶恐。
   而我又是怎样的呢？
   我转头望向窗外，在来回穿梭着光影的玻璃上，我看见了上面倒影着的自己的头像——那清秀而又小巧的脑袋上，挂着的是平淡而又幸福的微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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