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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承接主线，发生在最后一次洛莎给首席和赛琳娜的复查之前

生命之星

“出于严谨的考虑，我并不建议灰鸦的指挥官在这时候下地，最好的情况是，他应该静静躺在生命之星的病房里接受身体检测。”

“能允许他在伊甸自由活动，对于要随时检测他思维信标的稳定程度来说，我已经做出了很大让步。”希波克拉底把目光从我转移到阿西莫夫先生脸上，深蓝色的眼眸里透露着浓重的不满，她耸耸肩，“看来，你们并没有把我的嘱托放在心上。”

“我明白您的意思，不过最近哈桑议长向我透露了一些前线的消息，几名构造体小队队员在科波菲尔海洋博物馆失去了联系，根据传回来的影像来看事态严峻，他需要科学理事会尽快确定灰鸦的指挥官身体以及思维信标的状态，以便随时待命准备支援。”

“那和现在让他下地有什么联系，难不成是现在就要去支援吗？”

“不，是提前适应。”阿西莫夫难得继续以平静的口吻，“依诺·卢娅带来的袭击，以及‘战争后遗症’，我们要确保灰鸦的指挥官在进入战场后，不会在关键时刻因为某些情况而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最好让他在地面，那片距离帕弥什最近的地方呆上几天，这样暴露出来的问题，我们能用技术提前妥善解决。”

“我保证，在对他的生命安全上，科学理事会跟生命之星是同一条战线。”青年无奈的朝我点了点头。

让一个首席技术人员负责交涉，确实为难他了，不过，看他如此匆匆模样，也能想到这个命令下达的突然，赛利卡那边恐怕根本抽不出空对接这件事吧。

“希波克拉底医生，感谢您的关护，不过身为指挥官，在伊甸需要我的时候，我更不能推脱，您放心，我在地面也会注意好自己的。”

“所以阿西莫夫，我们接下来交接一下任务吧，之后也要仰仗你和科学理事会的援助了。”

在医生眯着眼的功夫，我披上军服，朝她歉意一笑，拉着首席技术官快步走出生命之星。

说实话，这段时间自从赛琳娜正式回归空中花园后，我便放下了心神，成了病房里的常客，不仅是穿梭时间空间对于普通人身体的负荷，还有那莫名其妙时不时幻视的“战争后遗症”，都需要长期的医疗检测，才能弄清楚缘由。

而我的伊利斯因为是构造体的缘故，情况似乎能比我好上不少，很早就从生命之星出院了，每有空暇，她就时常带着终端来病房看望，分享她新创作的歌剧，诗篇，还有观众们对她那转变的，沉重而又真实风格的赞许和评价。

当然，更多的是心有灵犀。依靠在床头，目光从她削苹果的小手逐渐往上移，凝视着那双紫色的漂亮瞳孔，那段发生在黄金时代奇幻而又真实的冒险，便会浮现在我的心中。

“也许，我会让法奥斯和伊利斯的故事在我的笔下延续，他们会停留在那个童话中，一起抵御从时间缝隙中追来的魔王，互相拯救......”赛琳娜突然说道，她将苹果切成小块递到我的嘴边，笑语盈盈的看着我咽下她带来的慰问品。

“你说怎么样？指挥。”她笑着问我，打趣着那段难忘的经历。

回过神来，在阿西莫夫诧异的目光示意下打开终端。

任务讯息浮上眼帘，指挥部没有具体指明目标，大致是选择熟悉的构造体作为伙伴，进入地面的保育区，熟悉战场氛围，监控自身的“战场后遗症”，评估作战能力，必要时协助当地的部队进行作战。

“随时与科学理事会沟通遇到的问题，这边会尽可能为你提供解决措施。”阿西莫夫严肃道，然后低头查看终端上的时间。

“因为不知道科波菲尔那边的情况恶化的速度，还有辅助设备特制血清的制造空缺，暂且拟定适应期限为四天左右，不过随时可能安排你撤离，时间紧迫，最近一班的运输机在两小时后有空缺机位，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可以直接帮你预约。”

我点点头，又按下了他打开的跟里通讯窗口的手。

“里在科学理事会为他的新Ω机体测量数据，你不，难道你不准备和灰鸦一起去执行这个任务？”

“他们都有各自要做的事，这次的任务我另有安排。”我想到伊利斯每次来都要把摆满慰问品的桌子收拾一下，在离自己最近的那一块地方清空，摆上她拿来的水果和营养补剂，不由得苦笑出声。

阿西莫夫显然不会在这个上面多做纠缠，他点点头就转身离去了，我看了眼终端，上面已经有了起飞的倒计时。

动身大步朝艺术协会走去，脚步加快，直至奔跑。

赛琳娜，我想和你一起回溯那段冒险的经历，不过这次，不会再有中途分隔我们之间的白雾了。

——
——

“指挥？”

微微喘着气，推开艺术协会的大门，人群当中，深蓝色长发的少女蓦然转过头，惊喜出声。

她在一众诧异的协会成员中站起身，向左右轻轻歉然鞠躬，然后上前握住我伸出的手。

“愿意和我一起去地面执行一个任务吗？”我拉着她走到门外。

“荣幸至极。”

她似是看到了我鬓角的汗水，小手从我的颔下贴上肌肤，轻轻抚摸脖颈，微凉的触感带来一阵清爽，连带着的檀木香味，仿佛是奏响音符时弓弦的熏染。

汗意顿时消退了许多。

我望向塞琳娜轻颤的可爱紫瞳，羞意滑过她的眼角，荡漾出一抹璀璨，但仍然热烈的迎上了我的视线。

虽然感情彼此都已经心知肚明，但在大众和同事面前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还是会让她感到害羞吗。

心中怜爱之情升起，我忍不住上前一步贴近她，挑逗这个纯情而又诗意的文学少女。

“指......指挥......”

耳边好像传来了同事们的脚步声，少女的脸颊越来越红，她扣住我脖颈的双手微微用力，像是要倾倒在我的怀里一样。

“可曾想过，数日之前我们在黄金时代所留下的痕迹，时至今日是否还能看过。”我贴着她鬓角的尾羽装饰，嗅着淡淡的鸢尾花香。

白色的绸缎下，人造心脏努力的将跳动声传达到我的胸腔，我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呢喃，像是夜莺的低啼，琴弦的呓语。

“如果世间仍有奇迹，亲爱的。”她踮起脚尖，几乎是吻着我的耳边，“那么我们的足迹，一定会被续写，像一首永不完结的诗，一场永不落幕的戏剧。”

“哪怕只存在我们的心中。”

那一瞬间使我口干舌燥，耳边甜蜜的湿润气流与告白，让我甚至想就在此刻亲吻住少女动听的唇儿，唯有肉与肉的交融才能传达我炽热的感情。

“哎？指挥官？！”

粉发的构造体突然出现在赛琳娜的身后，惊喜的跟我打着招呼。

“时间紧迫，回见！艾拉！”

火热的冲动消弭在遇见中，我挥挥手，将怀抱里瑟缩的人儿转了个圈，拉着她快步走出艺术协会的大厅。

少女低着头，只是凌乱的脚步出卖了她的平静表象，小手时不时的轻轻捏着我的掌心，我能看的出，她正在凭借往日登台演奏的经验在人流面前抑制住刚才的羞意和躁动的心绪。

只是从握住的手心来看，机体因心率飞升而打破的恒温没那么快降下来。

再次看了眼终端，时间还剩一个小时，如果认定这一班运输机的话，可能需要一路奔跑才能赶的上了。

“布偶熊。”我在终端上发给黑客少女自己的定位，“我附近有哪些寰宇技术工会的电车，如果他们自身任务不急的话，送我去空港如何。”

“两杯樱桃味电解液。”

“四杯电解液都没问题。”

“那好，再加一场看电影的时间。”

“......成交。”

“好嘞......我注明一下原因，k49号的运输仓库到了例行检查的时间，我给那批运输车更换条线路到别的仓库就好啦。”通讯信道传来布偶熊的嘟囔声，然后不出意外的毒舌起来。

“哎，就算你偷偷摸摸把乱成一团的工程部队表格发到我的邮箱，我也不会帮你去做的，你最好完完全全明白这个道理，卡、列、尼、娜队长......哦，挂了啊，灰鸦小队的指挥官，来车在三点钟方向，下地度假愉快。”

——
——

我们搭乘的是一所战略资源运输机，在冰冷的枪械和弹药中勉强空开了两个人的座位。

角落里，冰冷战术照明灯反射着金属的寒寒森芒，我和伊利斯刚刚调整好坐姿，驾驶员略显激动的声音就从角落的扩音器中传出来。

“咳咳......请问......这次的客人是那位带回了亚特兰蒂斯希望火种的，还参与过075号城市大战聚合母体和普利亚森林公园战役等等的灰鸦指挥官吗？”

赛琳娜带着笑意的眼神看过来，眼底些许推崇。

收音装置已经老旧，因此我抬高了音量确认了身份。

“***，路西法他姥姥的，竟然真的是大名鼎鼎的灰鸦指挥官，我的天哪，圣母玛利亚保佑，灰鸦的指挥官，能不能麻烦您在下机离开之前在我的衣服上签个名字呢，我可是你和灰鸦的粉丝啊，天天跟同事吹嘘的那种。”

“可以的。”

我看看终端，现在空港应该已经发出了离港的信号了，扩声器也立刻断了联系，一阵推背感袭来，轻微的失重感表示我们已经脱离了空中花园，驶入了太空航线。

这次的下落地点距离曾经的法斯特城并不算太远，根据资料记载，那座发达城市虽然尚未被红潮吞没，但在帕弥什爆发的初期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军方也曾动用过部队进行征讨，如今，城市中矗立的建筑寥寥无几，周遭的土地也饱受金属弹片的洗礼，并不具备作为保育区的条件，它已经成为一片废墟了。

所以，我们失去了再次扮演“特工”的机会，不过，这份遗憾却能让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去回味其他的记忆。

赛琳娜翻看着手中终端上的资料，突然莞尔一笑，“指挥，没想到红潮现在并没有蔓延过我们的路线，你看，班恩曾经的首都，竟已经成为那附近最大的保育区了。”

“毕竟作为一国的首都，就算曾经沦陷过，但凭借着发达的中枢交通要道，还有领先于其他地区的科技技术，只要还有希望夺回来，那应该会不惜一切代价。”

谈到首都，我们默契的没有提起乔纳森和丹黛菈，因为不论如何，我们注定也只是他们生命中的一段过客。

我们的灵魂依然鲜活，但他们，估计早已成为了纪实上的冰冷文字。

“陪我再走一遍那段征途吧，赛琳娜。”片刻后，我诚挚的发出邀请。

少女无声的看着我，轻轻拉住我的衣袖，点点头，眼神从我的眼睛移到肩头，脸上绽出一抹绯色。

突兀的，我想起了那晚明媚的月色，掌心中细腻的触感。

我解开衣襟，从内兜里取出一透明的小标本盒子，里面的鸢尾花依然盛放正艳。

“我把它制成了美丽的标本贴身携带，因为这样，它就永远配的上那晚的伊利斯。”

少女微张的檀口停滞住了，她轻咬着嘴唇，低垂的眼眸中有晶莹在晃动。似乎，她并没料到我将那晚的信物时刻保存在胸口。

“指挥.....我......”

“指挥！”

运输机突然猛烈的晃动了几下，赛琳娜因为不在警戒状态，没及时反应的身体倾斜，手落在半空虚浮着，我怕她撞在武器箱的铁皮上，一把将她朝自己拉了过来。

“铛！”后脑被机舱教育了一下子，不过相比于在地面战壕的辗转战斗，问题不算大。

胸口传来温顺的挤压，鸢尾花的香气随着少女的秀发萦入口鼻，她在相触的刹那调整了姿势，用身躯的柔软来回应我的怀抱。

扩音器里传来驾驶员尴尬的声音：“不好意思啊，灰鸦的指挥官，马上要进入大气层了，调整了一下机体下落姿势，我保证不会再剧烈晃动了。”

言毕，电流滋滋几声，又断开了音频。

“对不起，指挥，你没受伤吧。”

赛琳娜慌乱的抚摸着我的肩胛，胸口，还有侧脸，生怕刚才的冲撞让我感到不适。即使是在面对依诺·卢娅那样的强敌都毫不畏惧的少女，却在此刻乱了心神。

“这里疼吗？”

她轻轻触摸着相撞的地方，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的脸色，内疚的苦涩嵌入了绚烂的紫水晶。

“我好歹也算身经百战的指挥官了，这点力度，那比的上你和卢娅那样惨烈的战斗。”

“但那样我宁愿机体损毁也不要你受伤！”

少女脱口而出话语被悲腔切成碎片，她分明是想起了那段面临被柯罗诺斯诅咒的时间而无能为力的感觉，以至于此刻面对我的视线毫不退让，执拗中带着一丝后怕。

“冷静，赛琳娜，一切都过去了，我们的未来就在这里，在我们自己的手中。”我后悔于自己措辞的不恰当，但此刻安慰比反思更重要。

“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无论我们会面临什么样的挑战，我们都能够一起坦然面对，不留遗憾，这就足够了。”我摘下军盔，抱着赛琳娜，抵住她的额头。

“哪怕我们彼时分隔万里，但只要你还记得响彻意识海的那道鲸歌，那就能意识到，你就永远不是一个人。”

“可我总是忍不住想索求更多，我想......让你平平安安的，至少我在你身边的时候......”她的睫毛扑闪扑闪，纤手无声的将横亘在我们中间的军盔拿到一边，搂紧了我。

“抱紧我，法奥斯。”她深切的恳求着，将我的五指合拢，温暖着掌心的鸢尾花。

外界的镀层与大气的摩擦发出剧烈的爆鸣声，舱内的金属震荡着我的皮肉，在这往日最容易心烦意乱的时刻，怀中的少女却让我的心情久违的平静。重走一遍发生在黄金时代的旅途，不仅是缅怀那段相遇的岁月，更是因为我想去体会，伊利斯在那时的心情。

“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并肩作战好了。”

——

——

走下运输机，迎面走来保育区的军需官，还有几位后勤人员，趁他们在清点货物的功夫，我满足了驾驶员的愿望。

“灰鸦的指挥官，我从小道消息听闻，伊甸的支援部队也在这座保育区活动，这批军需也是他们要求发放的，如果，我是说如果，任务棘手的话，希望这个消息能帮到你。”驾驶员将手里的衣服小心翼翼的叠起来，换上了备用军服。

“支援部队......布丽姬特。”

我示意赛琳娜稍等，打开个人终端，与布丽姬特的聊天记录终止在观景台上醉酒的那次经历，嗯......忽略掉那些令人旖旎的记忆，确实有段时间没有联系了，我试探着给她发消息，询问支援部队是否有空缺的车辆，支持两人乘坐即可。

“唔，灰鸦的指挥官！你也到了091号保育区吗，车辆的地址我发给你，不过难得出任务的地方离这么近，有空的话，不如等我回去单独聚聚，请你吃大餐！”

布丽姬特似乎不在行军当中，她的回复及时，通讯里依然活泼豪爽，只不过看到旁边的少女，我还是狠下心，“抱歉，下次等你回到空中花园再聚吧，我请你，还在查理斯的滨海酒吧。”

“行吧，那就不打扰你出任务了。”

地址很快发了过来。

我刚在终端设置完导航，空闲的手就被轻轻握住了，少女乖巧的歪着头，眼中露出狡黠的笑意，“指挥认识的人，不少呢。”

“工作需要，当然免不了接触。”

我们在暮色中驶出了保育区。

黄昏的高原公路上，夕阳的余晖如同一层薄纱，轻轻覆盖在蜿蜒的沥青路面上，将整条公路染成了琥珀色。远处的山峦在暮色中起伏，像是被时间遗忘的古老画卷，显现出破败和苍茫。

车窗开了条缝，微凉的风裹挟着高原特有的草香和泥土气息，悄然渗入车内，带着一丝清冷，却又让人感到莫名的安宁。

赛琳娜坐在副驾驶座上，侧脸被夕阳的光晕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她的长发随风轻扬，偶尔有几缕发丝掠过我的手臂，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痒意。

一路上，报废的车辆，时而崩裂的路面，还有七横八斜的路牌，无不昭示了恍若昨日的旅途距离我们的生命到底有多远。

我的思绪从庄园的见面跳转到因为覆灭而放弃去的法斯特城。

我想起那时的疑虑：可爱的伊利斯，为什么我们素昧平生，却如此默契？

我看了眼赛琳娜，正好与她的视线交汇，才发觉少女的面庞似乎已经注视了我许久，久到爱意随着微风让人感到洋洋暖意，却误以为是自然的恩赐。

“指挥，是想吃糖了吗？”

她笑眯眯的开口，玉指在糖纸的稀碎声中翻飞，记忆中的场景在重现，只不过主客倒换，伊利斯并没有当初的法奥斯那样不解风情。

“啊......”

少女发出轻柔的和声，我张开嘴，微凉的触感在唇上绽开，轻轻一点，紧接着是提神的辛辣。

“那位车主赠送的糖果在帕弥什爆发的初期就已经停产了，这是保育区里口味较为类似的。”

她愉快的解释着，口齿略有含糊，清甜的气息随着她的小口呼气，氤氲了窄小的车厢，很明显，是和我同时品味着提神的糖果。

因为法斯特城已经成为了废墟，我们干脆绕了近道，直接前往约顿。

夜色悄然降临，高原的苍穹被无数星辰点亮，仿佛众神洒下的银沙，静静地铺展在天际。我们的越野车就在这片无垠的星空下缓缓前行。

我打开了前照灯，高速通路两边不时略过倒塌的广告牌，像是倾倒的巨人，而远山则变成了模糊的水墨轮廓，在阴翳中静静蛰伏。这是帕弥什肆虐的今天，旷野的戈壁，苔藓，崖山却和黄金时代一样，注视着我们这对爱人跨越几十年再度穿行这段旅途。

车轮碾过寂静的公路，发出低沉的嗡鸣，与夜风交织成自然的曲调，如果没有人诉说交流的话，这无边无际的孤独顷刻就会将他吞没。

可怜的伊利斯，在连我都忍受不住疲劳，倒下酣眠的时候，她是怎样坚持一个人在夜色中穿行，将胜利的钥匙送往班恩的首都呢。

“指挥，我们停车休息一会儿吧。”赛琳娜合上了手中的终端，紫瞳在微光中闪闪发亮，“你已经连续开了这么长时间车了，和我下去散散步怎么样，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

我将车停在了路边，少女在前头领着路，我们走上了旷野中的一座小丘，高原上的夏风吹拂过，青草香气扑面而来。

“再等等......指挥......也许，我准备的惊喜还没到时间。”赛琳娜轻巧的从石头上跃下，指尖轻轻从我的唇上滑落，脸上带着一丝调皮的笑意。

“所谓惊喜，要是让指挥提前知道了，也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那么现在，为了不辜负这美好的月色，不如允许我邀请你——亲爱的，与我共舞一曲吧。”

她轻声哼起了一段旋律，那声音如同清泉流淌，柔和而悠扬，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情意。曲调并不高亢，却能穿透此刻静谧的万物，引起回响。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从她的灵魂深处流淌而出，带着她的情感，浸入我的心扉。

这是一个仿佛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赛琳娜微笑着向我伸出手，得到我的回应后，她轻轻一拉，我便随着她的步伐，缓缓移动起来。

没有音乐，只有她的哼唱和夜风的低吟；没有舞池，只有这片被月光笼罩的旷野。我们的脚步在草地上轻轻落下，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在为她的旋律打着节拍。

她的身体轻盈得像一朵鸢尾花，在星光下摇曳，舒展着优美的肢体，翩翩起舞，而我也在她的牵引下，努力回应着她的期待。

“谢谢你......亲爱的。”

赛琳娜的哼唱声轻微变奏，只是这一次，她的声音更加轻柔，仿佛是在耳边呢喃，动作更加舒缓，轻佻，肢体的舞动更接近于厮摩。

少女的眼眸始终注视着我，温柔，依恋，又像是某种更深邃的东西，让我无法移开视线，仿佛被她的目光牢牢锁住，心中涌起一种熟悉的悸动。

“赛琳娜......”

思维信标中仿佛响起了那道在哈姆雷特中听到的鲸歌，色彩嫣红的火光突然在眼前那亮紫色的瞳孔中滑过。

我恍惚了一下，这才发觉周围的天色变亮了许多，抬头望去，无数道亮丽，迅猛的色泽正滑过夜空，坠落大地。

橙黄，蓝绿，鲜红以及紫色，它们一瞬间便渲染了整个夜空，在深远澄澈的画卷上绘出无数条璀璨的痕迹。

“真是守时的孩子呢，这是英仙座的流星雨。”

“指挥。”赛琳娜忽然拉住我的手合在胸前，声音中带着激动，“赶紧闭上眼，在心中许下愿望。”

这才是她的惊喜吧，我在她的催促下闭上眼，再次睁开时，才听她兴奋的解释道：“指挥，不知道你是否了解过，在黄金时代，人们会在流星下许愿，据说这时候许愿特别灵验。”

“我在地面流浪的时候，曾经见过几次流星雨，不过那时候我是一个人，”她神色痴迷的依靠在我的肩上，看着夜空上炫丽的光彩，“安德罗墨达会一直等待着她的珀尔修斯，不是吗？”

“这片舞台，曾是我最希冀与你初遇时的场景，不过现在有你在身旁，心中的遗憾算是终于得到了弥补。”少女心满意足的看向我，拉住我的手。

“亲爱的，继续我们的舞蹈吧，庆祝我们还活着，庆祝我们还能在这片星空下相遇，庆祝……我们还能拥有这样的时刻。”

赛琳娜的哼唱再次响起，不过这一次，她的声音中多了一丝得偿夙愿的满足。我们的舞步渐渐加快，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这场舞蹈中。夜风在耳边呼啸，流星雨成为了我们的幕后点缀，而我们则在这片无垠的旷野中，尽情地旋转、跳跃，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与忧虑都抛之脑后。

......

酣畅淋漓的舞蹈持续的时间并不长，随着流星雨的斑驳流离，绚烂的轨迹逐渐失去了它的颜色，我们都明白，这场惊喜已经到了尾声。

“指挥......”赛琳娜轻轻靠在我的胸前，听着我的心跳，仿佛在确认这一刻的真实。

“我在。”

“指挥......”少女扬起头，绯红的脸颊上眼神逐渐迷离，紫瞳中的流星雨正被另一个熟悉的面孔替代。

“我.....”

“法奥斯......”伊利斯死死的抱住我，模糊的呓语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我也想尝尝糖的味道......”

我深深吻住了她的唇，将她所有的羞涩缠绵舔舐，一刻不停的占有着属于我的伊利斯，她的回吻生涩却激烈，真挚的感情在此刻喷涌而出，我无法形容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只是舌头都快要在少女的口腔中融化。

“亲......爱的......”

零星不成调子的呢喃淹没在我们的如胶似漆中。

直到亘古，仿佛行星都走完了从诞生到破灭的进程，时间都失去了计量的意义，我才松开衔住的那两瓣柔软。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埋首在我怀里，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铭记。夜风依旧在耳边低吟，星辰也回归平静，但我感觉在此刻，两颗纠缠的心跳，却在这片寂静的旷野中，渐渐交织成了一首名为爱的夜曲。

——

——

少女在林中漫步。

绿萝伸展着枝条，轻轻拂过她的裙摆，蔷薇也收起了尖刺，嗅着她指间的芬芳。

黄莺从阴翳中振翅，迫不及待的一展歌喉，松鼠攀上高枝，好奇的望向陌生来客。

阳光赋予生机，清风带来白露。

稚子的歌声在薄雾中飘荡。

我模糊的睁开眼，感觉到有手指温柔的滑过我的脸颊，勾勒着眉眼的线条，而后脑枕在富有弹性的人造皮肤上，舒服的让人不愿起身。

赛琳娜停止了轻吟，与我四目相对，微笑着打招呼，“亲爱的，早上好。”

“早上好，亲爱的。”

我从她的大腿上起身，洗漱，少女亲切的递来沾湿的毛巾。

我想起昨夜临睡前终端上传来的信息提示，那显然是条无关紧要的私人信息，不过现在想起来，还是看一眼比较好。

不出意外，发信人是布丽姬特。

“晚上好！指挥官，这辆被我改装过的越野车还不错吧，告诉你个小秘密，着急赶路的话，可以扭一下方向盘下的小开关，速度还能再提升一个档次哦。”

绝对不要！我甚至都能想象出令赛车高手兴奋的失重感。

因为不再有了盘绕检查的收费隘口，还有超了近路的缘由，我们已经到了......等等，昨晚赛琳娜是不是趁自己熟睡后又开了很长的时间，我看着终端上的定位，我们竟已经处于约顿城郊的位置。

“怎么了......指挥？”

“赛琳娜，昨晚你是不是又趁我睡着后开了很久？”我转头看向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心疼。

她眨了眨眼，露出一抹调皮的笑容，“只是稍微赶了一点路而已，对构造体来说，并不算什么。”

我叹了口气，发动了引擎。

老旧的油缸正在进行预热，雨刮器将玻璃上的露水打扫干净，赛琳娜轻轻靠到我肩上，低声说道：“任务时间并不能完全确定，不是吗，前线战事吃紧，议长随时都可能召你回去。”

“我想，在那一刻到来之前，至少要抵达终点。”

她的声音轻柔而温暖，像是一阵微风拂过我的心间。我侧过头，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出发了。”

我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

车轮碾过蜿蜒的道路，清晨的雾气逐渐散去，阳光洒在大地上，像是为世界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四周绵延的山峦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晰，熟悉又有着些许陌生。

夏日的天总是青睐白昼，仿佛时间也被拉长了，让人有机会去细细品味每一刻的风景。

赛琳娜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眼睛，似是感受着阳光透过车窗洒在脸上的温暖。

“指挥，有时候我会觉得，时间就像这条道路，看似漫长，却总会在某个瞬间突然加速，让人措手不及。”

“所以我们要学会在时间流逝之前，抓住那些值得珍惜的瞬间。”我随口应道。

赛琳娜睁开了眼睛，我听见了炭笔在白纸上沙沙作响的声音。

“我想将这一切记录下来，这是属于你我行走在大地上的诗篇。”

随着太阳逐渐升高，天空变得湛蓝而明亮，云朵像棉花糖一样漂浮在空中，仿佛触手可及。道路两旁，风拂过草甸，叶片翻涌，宛如大地的呼吸，偶尔有几只飞鸟掠过这片尚未被帕弥什严重污染的高原，留下一串清脆的鸣叫。

离班恩的首都越来越近了，路上报废的汽车也逐渐增多，我放慢了越野车的速度，也有闲暇看几眼身边正在进行创作的少女。

她的眼神时而迷离，仿佛在追寻着什么遥远的记忆，时而紧皱，抿着唇将手中的炭笔捏出碎屑。

有段时间，她甚至放下炭笔，清洁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车窗边缘，指尖在玻璃上轻轻划过，像是在描绘一幅看不见的图案。

车内很安静，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轮胎与地面摩擦的沙沙声。

渐渐地，赛琳娜轻轻哼出一段陌生的旋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像是某种奇妙的共鸣，悄然在空气中流淌。我瞥向她，发现她的唇角微微上扬，似乎沉浸在创作的喜悦中。

我没有打扰，只是间或瞅一眼，那记载的旋律逐渐铺满了整张信纸。

......

......

黄昏时分，天空被染成了橙红色，绚丽而温柔，太阳缓缓沉入地平线，留下一片绚烂的晚霞。

寻觅着记忆，在首都附近的一处山坡旁停下，那儿附近应该生长着一片花丛。

而现在，牵着赛琳娜的手转到山的阳面，那里竟已成为了一片花海，鸢尾花与常春藤，金盏花与丁香......

风带来生命的种子，将这杳无人烟的荒原点缀出绚烂的色彩，为锈火疮痍的世界带来一处奇迹。

“还记得你在这里问过我的话吗？”

我小心翼翼的站在花海中，看着夕阳为花儿们镀上了层金边，风将花香熏染在我们这两位过客身上，像是送上了最诚挚的祝福。

“指挥，你喜欢黄昏吗？”塞琳娜在我身边蹲下来，轻轻拨动着鸢尾的花瓣，重述了记忆中的问答。

“我想重新回答你，伊利斯。”我拿下一片被风吹拂落在少女发梢的花瓣，声音在花海中回荡，

“我喜欢黄昏，但是更喜欢有你的黄昏，喜欢与你行至命定相遇的终点，喜欢每一个与你共度的时刻，无论是清晨的微风，还是夜晚的星光，只要有你在，它们都变得无比珍贵。”

少女呆滞了几秒，轻轻拽了拽我的裤脚，我坐下来，才发现赛琳娜眼角的泪痕。

“抱歉指挥，明明我们都已经......但还是让你见笑了。”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容明媚如同夕阳下的彩虹。

“谢谢你，一直到最后也没有放弃我。”

“你为我而‘希声’，又怎么能忘记我曾说过，所有的挑战我们都会一起面对，我绝不会让你再孤身一人了。”

“是的......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指挥......”她在泪水中绽开笑颜，扑进了我的怀里，融进了夕阳的余晖中。

我留下了最美好的时光，在这片光影中搂抱着赛琳娜，遥遥目送夕阳归乡。

而在越野车的车窗前，我看见了太阳最后留给我的礼物——属于赛琳娜那一侧的车窗上，因为光影交错而显现出的密密麻麻纠缠在一起的漂亮花体字：指挥&Selena。

——

——

班恩的旧都并没有被保育区全部开发，事实上，里面的难民也不足以撑起整个庞大的城市，夜晚中，唯有闪亮着灯光的道路得以通行。

我向守卫的构造体小队亮出了空中花园的身份标识，无比顺畅的得以进入。

跟值守的士兵要了盏提灯，又在这里的公共通讯频道中找到保育区的负责人，让她妥善安排好布丽姬特的越野车，最后也不忘在终端告知支援部队的队长本人。

她过了许久也没回复，兴许是早些入睡了。

“赛琳娜，你还记得羽琴酒店的位置吗？”

我再一次感受到帕弥什的对文明的侵蚀，仅仅是几十年，这里却恍若沧海桑田。

路线变换，建筑倒塌，城市中垦育出良田，低矮的平房代替了高楼大厦，废弃的汽车焊入高架，还有砖块与铁蒺藜，形成简易的防线。

“往这边走。”少女拉起我的手，跃上一片废墟，弦剑拨开碎石与铁片，清理出通往另一侧被放弃的城市区域的通道。

我们在夜色中艰难抵达了昔日金碧辉煌的酒店，万幸它还存在。

我们于一楼破碎的玻璃中踏入室内，尝试启动电源，几番闪烁后，仅有门口的路灯散发着黯淡的光芒。

“我们走楼梯吧。”

赛琳娜提议。

同行至酒店的高处，还在一模一样的地方朝远方眺望，却再也没有了灯火琳琅的色彩，偌大的城市只有后方和脚下才有闪烁的灯火，其余皆是一片死寂的废墟。

踟蹰的旅人皆成了虚幻的泡沫，只有伶仃几座孤楼，如我们脚下这般挺立，成为旧时代的路标，依稀挺立着黄金时代的荣光。

“那时候在这里，为什么要突然送我回去。”即使是隐约知道答案，但我还是想问。

“因为......依诺·卢娅？”赛琳娜朝我调皮的眨眨眼，“哈，当然不是。”

她拉起我的左手，拇指相扣，散发着淡淡蓝色荧光的弦剑在空中快速挥过，迟滞的光影在空中描摹出我的模样，“因为我意识到，灵魂已经背叛了肉体，正渴求着你的存在，亲爱的。”

“在那个念出你名字的时刻，我攥紧了手中的白躁装置。”

“心底的声音再说，就这样流浪下去吧，带着指挥一起逃走，贪恋一天是一天，直到抵至时间的尽头。”

“而当我再也无力挥动手中的弦剑，机体再也无法负荷时间的力量时，兴许我才能释然的放手，与谎言和解。”

“但我不要那样的伊利斯，因为我是你的赛琳娜。”

由粒子构成的蓝色人影从弦剑的挥舞中显现，她们有着跟赛琳娜相似的身躯，只不过每人手里都有着古典乐器。

“来跳舞吧，指挥。”少女微笑着再次发出邀请，“不想听听，白天在你身边创作的曲子吗？”

......

......

尽兴之后，我们往楼下走，于第十五层的贵宾房间门口，少女停下了脚步。

“是想看看当初入住的房间吗？”

“不......只是......”赛琳娜脸上浮现犹豫的绯色，她摇摇头，转身继续下楼，却被我拉过小手。

“既然有着念想，来都来了。”

于是我们小心躲过碎裂的桌椅残躯，迈过月光下被血迹染成黑色的帘布，将一节一节的机械断肢踢到一边，最后用弦剑削开了门锁。

随着我们的步入，提灯所照的地面飘起一股扬尘，屋里的物什拜访整齐，熟悉的仿佛我们仍处在黄金时代的那一天。

显然在帕弥什危机爆发的时候并没有入住宾客，大胆点，更不如说，自从伊利斯走后这间屋子就一直空着，只为了等待我们的到来。

我打开窗户，淡然的夏风吹走陈旧的气息，却看见旁边的赛琳娜呼吸略有急促的走向写字桌的角落。

素手轻抚，指尖只有灰黑色的杂尘，角落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毫无疑问，这里什么都没有剩下。

她回头向我释然的笑了笑，背着手，幽幽步入月色从窗口探入的神圣当中，迟疑了片刻后，她轻轻开口：“在参加签字仪式的前一刻，我曾纠结于要不要给指挥你，留一封信。”

“一封证明我存在过，爱过一个人的情书......也算是遗书......”她叹了口气，又咬住了嘴唇，双手撑住窗台。

“至少留下我的名字......可我无法承担你知晓真相后时间变动的后果，该遗忘的，理应抹去所有痕迹。”

“理性告诉我，我该三缄其口，但不甘心的感性却无时不刻的灼烧着我的内心。”

“所以最后，我做了个决定，我要将所有的爱意与私心寄托在一封写给你，但是决不会让你看见的信。”

......

“夜莺在清晨长叹，玫瑰灼烧，月色隐匿，”

“虽然旅途已经抵达终点。”

她猛地回头，惊愕的看着我手里陈旧的信纸，泪水滑过她莹白如玉的脸颊，滴落在地板上。

“在晨曦中挽留光阴，”

“在镜中轻语告别。”

我用手帕怜惜的擦去少女眼角的泪痕，但是并没有用，伤痛的泪水随着我的声音，从紫色的瞳孔中止不住的流淌。

“但是爱人，请原谅我。”

“但是爱人，请别难过。”

念完这首情书，我静静等了一个小节的时间，也是为了平复心中如潮水般的爱怜，“有人替你收拾好了信纸，甚至还用昂贵的稿件专用信封装裱，它就静静地躺在写字桌的抽屉里，直到今日。”

“看来我们来不及告别的朋友，也在这份跨越时代的奇迹中起到了关键作用。”

她接过我手中的信纸，那昂贵的皇室蓝墨水已经褪色，但依稀还能看见当初纤细的一笔一划。

“谢谢......谢谢你们......”

她喃喃自语，地上的泪光反射着晶莹的色彩。

“该说感谢的是我才对。”

我脱下军服，将信纸珍重的收好，“他们将你的心意留存，大概就是为了现在重逢的这一刻。”

“这是个不容置喙的奇迹，赛琳娜，我永远不会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但无论如何，请让我用之后的时间来补偿你吧。”我将少女拥入怀里，心疼的无以复加。

“不要再次不告而别了，我的爱人，我不想生命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一半。”

相拥了好一会儿，终端突然传来紧急通讯的滴滴声。

虽然有刹风景，但我还是松开了少女，走到窗边接通。

赛利卡疲惫的声音传来，“灰鸦的指挥官，近来怎么样，阿西莫夫说你没有提交任何身体不适的情况。”

“我的情况很好。”

“呜啊，那可真是个好消息，科波菲尔海洋博物馆那里出大问题了，接连三只小队在那里失去讯息，议长决定了，你以前合作过的，清理部队队长比安卡即将带队潜入。”

“当然，你也在此次任务之内，明天将有运输机空降到你这里，我看看，你现在……在班恩旧都是吧，具体事务等你回来再说，好好享受最后几小时的假期吧。”

“拜拜，我还要……再泡杯咖啡……哈——切……”

通讯挂断了，此时夜色已深，我回头示意赛琳娜，该到回保育区休息的时间了。

“等等……”

“指挥......别走……”身后的衣角被拉住了，赛琳娜悄悄别过脸，但依然遮挡不住蔓延上脖颈的绯色，“在这趟旅行的终点，我不想再错过......机会了。“

我感到诧异，事到如今，经历了这么多风雨，还有什么是她对我羞于启齿的呢。

赛琳娜快步走向床边，将铺好的薄被挑落在地，里面的褥子看上去还算光洁干净，我能听见她小小的松了口气，

深呼吸，再次深呼吸，我看着面色绯红，一步步向我走来的少女，心情不知为何平静下来。

“感谢蕾奥妮小姐。”我听见她咕哝了一句。

胸口传来轻柔却无法反抗的力量，我倾倒在天鹅绒的柔软中。

鸢尾花开始舒展着优美的枝条，将阻碍的衣服尽数除去，光滑的人造皮肤蹭着我温暖的胸腹，分享着满腔爱意，丝滑发亮的秀发从我的指间穿梭而过，无比温驯。

性，作为繁衍的本能，更多的是传达爱的能力，古典的少女在此刻抛弃了淑女的矜持，主动奉献上她的一切。

或许，她头上那仍未取下的鸢尾装饰，就已经是她最后的矜持了。

“指挥......”

奇妙的电流涌上脊髓，她的唇温暖而又湿润，急促的呼吸，依旧笨拙但却热烈的索取，还有鸢尾花的香气......

紫瞳仿佛融化成了耀眼的流晶，闪烁着迷醉的光芒，机械心脏通过胸口的柔软传达着爱意。

我看出了她的愉悦和羞涩，不知所措的迷茫，还有不顾一切进行到底的决心。

于是便翻身将赛琳娜压在身下，扣紧她的十指，吻遍她光洁的额头和羞涩的双眼，优雅的琼鼻和颤抖的双唇，用一遍又一遍的呢喃告白可爱的少女。

“赛琳娜，我的爱人，哪怕命运将我们分离，我的灵魂也将永远与你同在。”

肉棒沉入湿腻的幽谷，在她加快的心跳中完成了肉体的交融。

“亲爱的......”伊利斯的手环抱住我的肩胛，慢慢延伸到腰臀，她的面容娇艳，声音低低的鸣响，吐气如兰。

“我还要你进来。”

紧密绵柔的褶皱一起发力，在肉棒的表面蠕动吞噬着，滑溜的肉芽磨蹭着硬胀的龟头，带来蚀骨的快感。

我艰难的挺进腰身，快感密密麻麻的从肉棒传达到大脑，意识仿佛要升天般处于坠机的边缘。

但为了贪婪的攫取更多，百战的经历让我还能够忍受名为快感的折磨。

“呜......哈啊❤️......嗯啊啊❤️......指挥......指挥❤️......”

“我在。”

龟头顶在柔嫩的花心上反复挤压，身下的少女声音颤抖。

“我爱你❤️......”

“我爱你❤️......好爱你❤️❤️❤️......”赛琳娜咬着牙在我耳畔坚定道，喜悦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下，她的心中似乎不再留有遗憾。

再华美的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不需要修饰的话语才能最直接的表达心中的爱意。

“我也是。”我舔着她脖子上沁出的冷凝液，她酡红色的醉颜，贪婪的在她身上留下我的痕迹。

“呜呜呜❤️......呜啊......哈❤️——”她的声音已经听出了嘶哑，但仍然不依不挠的求欢着，因为这是梦醒前最后的狂欢。

黎明到来之后，又即将面临分别，这世界如此苛刻，只留给爱人片刻的偷欢时间，而正因为爱的炽烈，所以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更显弥足珍贵。

“快吻我❤️......亲爱的❤️......”

赛琳娜的眉宇间春情涌动，唇儿微微的张合着，吞吐着丝丝热气，散发着诱人至极的气息。春意弥漫，古典的优雅与少女的纯情交织，让我根本无法抵挡她的诱惑。

将她的小舌卷入口中，在她的呜咽中用肉棒狠狠欺负着她那幽湿紧凑的玉道。

我热爱的你的全部，为什么不全力以赴？

汩汩蜜露顺着我们的交合处滴落在床上，少女的眼神迷离，迎合的动作已经失去了节奏感，只是双腿仍牢牢的胯在我的腰间，不让肉棒抽离她的身体。

快感在肉棒中聚集，在爱意的抚慰中化为冲刺的力量，我已经全身心的投入到这场合奏当中，而现在，正是高潮到来前的低谷。

“我的挚爱......”

“指挥......你也快要来了吗......我们一起......一起......”

我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单簧管与圆号一齐发力，竖琴在大提琴的低沉中掠过紧密而又清脆的节拍，意识即将在节奏中进入一片空白。

“哈啊......指挥！哈啊啊啊——！！！！”

希声的机体已经滚烫，我射出的精华在高潮时与幽潮相撞，生命的乐章久久不息。

我爱怜的抱着身体痉挛不止的赛琳娜，静静地享受着合奏后的余韵。

......

直至天亮破晓。

————

————

被子是柜子里备用的，后半夜我用弦剑取了出来。

天光照亮了装潢复古的室内，几声莺啼划破了沉默，身边的少女轻轻搂住了我要起身的臂膀。

“你现在就要走了吗？天亮还早着呢。那是夜莺的歌声，不是云雀。”

“那是云雀，黎明的使者，不是夜莺。”

我俯身吻了吻装着糊涂又咬着唇的少女，下床整理仪容。

“我和你一起走，至少在任务将你我分离之前，还有那么一点时间。”

她藏起眼中的不舍，快速打理好自己，然后笑着挽起我的手臂。

“指挥，出发吧。“

ps：先祝各位指挥官，新！春！快！乐！

然后忍不住来点心路历程吧，可能是很多没有意思的东西，但是写完正文之后，实在不吐不快。

过剧情时看到赛琳娜写给首席的那封信，直到完结也没有再出现时，难以言喻的遗憾充斥了我的内心，对于赛琳娜来说，她为首席的付出并不需要首席知晓，但我更希望，她在幕后的心情，那时的绝望和释然，不应该掩盖在无序的时间当中，它应当被首席所看到。

“夜莺在清晨长叹，玫瑰灼烧，月色隐匿。”

“虽然旅途已经抵达终点。”

“在晨曦中挽留光阴，”

“在镜中轻语告别。”

“但是爱人，请原谅我。”

“但是爱人，请别难过。”

夜莺本应在夜晚歌唱，却在清晨长叹，美好时光即将结束，也象征着与首席离别时的无奈与哀伤。燃烧的玫瑰，如果不是爱情在离别时备受煎熬，又怎会灼痛作者的内心，月色隐匿，黎明到来，分别的时刻终将来临，虽然我们的旅途已经抵达终点，但我又怎会舍得你的离去，于晨曦中挽留过去的光阴，于镜中与这段时间的自己道别，以后的日子，只有自己孤独一人了。

但是我爱的人啊，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尽管我的心中同样不舍......也请不要为我难过，你的身边，还有需要你的人......

于是这个支点被我找到了。

首席回到原本的时间线后，赛琳娜被拉去了依诺·卢娅的剧场，那丹黛菈和乔纳森呢，他们在晚会结束后发现两人不见又会有什么反应呢？我合理的认为，乔纳森找遍了羽琴酒店也不见伙伴的踪影，而丹黛菈在赛琳娜的房间发现了她写给首席的，没有送出去的信。

她是作家，所以她会用写作专用的信纸密封好这封诀别诗，而乔纳森则凭借着影响力买下了这间贵宾房间，既是缅怀，也是期待着有朝一日赛琳娜和首席能够回来。

这样，在首席故地重游时，才能发现这个奇迹。

爱推动着太阳和其他的群星，而赛琳娜对首席的具现的爱也完全有资格跨越这时代，被他所知：

曾有一朵鸢尾花，愿意为他迷失在时间的小节里，只要他好好活着。

最后，感谢战双的wiki，誊写了好感度剧情，让我在重新看主线剧情，揣摩赛琳娜的性格的时候方便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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