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爵府邸，书房深处。

“万分抱歉，大公爵大人，在您外出公务期间发生了如此严重的事件。艾尔西斯力有未逮，没能保护好马场，不仅给科波拉大人造成了巨大损失，还影响到其他贵族的评价，让您颜面扫地，请大公爵大人降罪。”

此时的艾尔西斯头上缠着绷带，只身着简装，诚惶诚恐地单膝跪在正坐于此的大公爵面前。

“……这不怪你，艾尔西斯。说到底这是整体方针上的缺失，我也是很久没有关注马场的安全保障了，之后我会让皮耶希协同骑士团团长拟订保卫方案，你做好支援即可。”
“但是贵族那边的损失……”
“没关系，多亏普林斯他们的活跃，这次外来贵族委托的交付对象并没有实质性伤亡，我已经亲自向他们说明，后续也会给予补偿。”
“那样的话费用……”

原本屈膝的艾尔西斯下意识抬头，却被大公爵的气场所震撼——

她只是静静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但是艾尔西斯从她的眼神中确信，此刻这个人的愤怒恐怕连神明都会感到颤抖。

实际上仅仅是目光一瞬的交汇，就让艾尔西斯后悔抬起头，浑身不自主抖了一下。

“好了，艾尔西斯，做出决定的是我，你明白吗？”
“……！万分抱歉！艾尔西斯擅自质疑大公爵大人的决定，请原谅！”
“……起来吧。”

艾尔西斯赶紧起身，但依旧不敢抬头。直到肩膀上传来一只手掌的触感。

“没事吧？”

听到这句话艾尔西斯有些惊讶，她再次抬头。这一次，大公爵眼中的愤怒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充满了关切和担心。

“虽然我赐予了你新的身份，也要求你跨越过去的伤痛，但听说你这次不仅遭到了歹徒的袭击，还又一次陷入凌辱的绝境，这让我感到很揪心。你是我的人，你发誓为我奉献自己的一切，我应该好好保护你的……”
“那、那个……没关系！我没有问题，虽然遭到了危险，但是顺利脱离了，一点小伤不足挂齿，请大公爵大人不要放在心上！非常感谢大公爵大人的关心！”

大概是心情传达到了，大公爵脸上终于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你能活下来真是太好了。啊，说到脱险，普林斯有跟我汇报，说是艾兰特拉不畏危险，二次冲进火场抱着你冲出屋子，她也因此受了不小的伤势。看样子它非常重视你呢。”
“不……那个……”
“好了好了，你就别再妄图找些借口。这种自愿赌命的事情可不是用我的威慑就能达成的，你成功笼络了它，这是事实。”
“呃……是、是的。”
“好好呵护它吧。虽然目前它是我的财产，但很早就和你约定过会交给你，即便你把它当成自己的东西爱惜也没什么。”
“不、不……，在我买下它之前，它就是大公爵大人的，我会为了大公爵大人尽心尽力呵护它。”
“呵呵，你呀，就是这么谨小慎微，连我都觉得太过了。”

大公爵说完回到桌边，拿起桌上的银铃摇动几下，随着清脆的铃声想起，书房的门开了。大总管皮耶希走了进来，手里还握着一个看着有些沉的布袋。

“艾尔西斯，这是给你的慰问金。”
“什么？！不、不、不……那个……大公爵大人，这怎么可以？！因为艾尔西斯的疏忽，马场已经被毁，现在更连凶手都没找到，怎么还有资格拿报酬？”
“不光是你，其他本次参与救援的人员也都有赏赐，你只不过提前拿到而已。虽然本次骚乱中你只是受害一方，但我认为正是马场近来出色的运营造就了敌方的嫉妒，这是你这段时间辛苦工作应得的。希望你继续努力。”
“感谢大公爵大人的恩赐！但是这金额……”
“……艾尔西斯，到此刻为止，你好像对我的决定质疑了很多次吧？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才是决定事件结果的人？”
“万分抱歉，艾尔西斯逾越了，请大公爵大人责罚！”
“哼～确实很久都没惩罚你了，要给你涨点记性。这次冬至祭期间好好等着吧。”

虽然语气和内容都相当严厉，但大公爵并没有真的生气。

“既然马场受损较大，索性部分推倒重建，你回去好好规划一下，费用的事无需担心，只需要汇报到皮耶希这里即可。另外有关保卫的事情我会安排西威克与你商议。”
“遵命，大公爵大人。”

————
“皮耶希，向我报告马场的损失情况。西威克，向我报告事件调查的进展。”
“遵命，我的主人。”
“遵命，大公爵大人——”

……
“也就是说内外势力勾结的结果对吧？”
“是的，大公爵大人。首先种种迹象表明，有人刻意操纵了马场接收到的委托数量，加上在培训中加入更多内容，在短期内造成支持不足的假象，以便诱导艾尔西斯小姐采用双倍人员支持的措施。这样一来，后勤部分的工作监督就产生了缺口，内应得以趁虚而入从厨房膳食下手；其次引火的薪柴并非来自外面而是就地取材，这样就避免了物资进入留下痕迹。但没有内应是无法在这么短时间内掌握地点和数量的。”（西威克）
“那关于凶手，外界势力就调查下最近新增委托的人员吧，至于内应的身份，目前有什么线索吗？”
“目前正在分析其动机。关键点有三个，一是彭尼艾兰特拉遭到了绑架，二是艾尔西斯小姐遭到了袭击，三是用来封锁艾兰特拉的装备已经全部都被破坏了，似乎是想检查其身体。”（西威克）
“……‘没有烙印’的传闻吗……”
“恐怕是的，主人。根据对地下比赛交易市场的秘密调查，艾兰特拉的身价预估已经达到史上最高水平。一旦知晓如此巨大的利益竟然产生于一匹完全没有烙印的彭尼，恐怕任何人都会蠢蠢欲动。”（皮耶希）
“你说的不错，但这个动机只能用来解释下药麻痹众人，为何还会到处放火？只要把彭尼悄悄带出去就好了，放火只会吸引不必要的警戒，甚至把本不会擅自进入马场的帝国巡逻队给吸引来，让运送彭尼出去变得遥不可及。”
“鄙人有些猜测，还请主人允许发言。”（皮耶希）
“你说。”
“外来入侵者真正目的不是绑架彭尼，而是毁掉马场阻碍主人发展新事业。内应只是被诱惑，充当了棋子，后续放火根本不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呵呵，诱惑啊……皮耶希，有关马场内部的调查可以交给你来负责吗，西威克作为骑士团团长不适合插手领内事物。”
“遵命，我的主人。”
“西威克，艾尔西斯会牵头马场保卫的事情，你负责支援她。”
“明白了，大公爵大人。”
“记住，既然要查就查个彻底，但不要打草惊蛇——我安抚了受惊吓的贵族和市民，到目前为止没有人取消协议，这也意味着‘凶手’还可能继续混在其中，要好好把握住机会，我也会适当安排‘诱饵’。啊，还得去跟上面‘适当’诉苦下呢……那么，春季到来前就先让我称赞下他们的阴险计划姑且得逞了吧。”

————
“呜呜呜……混、混蛋！混蛋——！一个两个都敢耍我！他妈的……！”
“老大，快消消气……我们不是都逃出来了吗？没人发现我们，甚至还拿到了救援的赏金。”
“你白痴啊！”（出拳）
——砰！
“唔啊！”（倒地）
“那些都是暂时的。那个下贱的艾尔西斯和那匹臭彭尼居然都没死！大公爵不可能善罢甘休，一定会派人彻查。”
“老大你不是给她蒙眼堵耳了吗？她不可能认出我们。”
“对啊。就算彭尼能识别出声音来，也没看到我们的脸。大公爵不会蠢到听信一匹彭尼脑子里想出来的证据。”
“最好是这样……然而最可恨的，是那帮外来人竟然把我坑到地狱里！现在还拍屁股走人了！”
“就是，太可恶了！去举报他们吧……”
“……你是嫌火没烧到自己身上还不够危险吗？他们要是栽了，我们离上绞架的时刻也不远了。”
“呃……那我们该怎么办？”
“近期所有人都不要离开马场，避免接触外人。对方不是傻瓜，一方面为了不引起大公爵怀疑，肯定不敢取消契约；另一方面也提防着我们这边受什么刺激供出他们，所以大概率会换掉工作人员。只要我们稳住不出声，他们也不敢贸然找上门，风头会慢慢过去。记住，如果有谁再秘密找你们，先应付过去，然后马上汇报到我这里，不许轻举妄动，明白了吗？”

————
……
…………
——“****，你又把自己搞的浑身是伤啊……”
——“哈哈，你太拼命了。女骑士不都是护卫内庭的吗，不会遇到那么危险的情况啦……”
——“****，这个月的护卫工作委托贵族不太满意啊，你要有更多‘觉悟’……”

——“谢谢你的护卫，骑士****……”

——“能在最后接受你的护卫，我感到非常满足……”

……
“呜！”

艾兰特拉的意识从深处慢慢浮现，却立马被浑身的酸痛所打断。她不由得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不在马厩隔间里，视线中是陌生的天花板。

——啊，对了，因为马房烧起来了……！自己跟艾尔西斯……！呜！

“一醒来就折腾啊……”
“该说你精力充沛还是过剩呢……”

耳边传来两把熟悉又厌恶的嗓音。左右看了看，原来是黑红乳胶女仆装的双胞胎，她们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不过这一次就连艾兰特拉也不能反驳了——

自己正躺在一张白色大床上，上面盖着暖和的被子；覆盖全身的乳胶衣不见踪影，但是露出来的手臂上缠着不少绷带；脑袋和脸上也贴着什么，但感觉就像被蚂蚁爬过有些痒，刚想伸手挠就被双胞胎之一狠狠挥开。

“不想你的脸因为灼伤感染而溃烂出大窟窿就别动，蠢彭尼！”

“……那……个……艾尔……”
“给我住口。虽然你躺在这里，但本质上你还是彭尼。没有得到允许就敢开口，看样子是欠抽得不行。”
“……”

——叩叩。
伴随着敲击声，不等里面回应门就开了——艾尔西斯走了进来。此时的她看上去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只是把头发解开拨往脑后扎成一个简单的下垂马尾，穿的也比较朴素：上身是米色呢子基底、领口和袖口附有白色毛皮的洋装短外套，下身是棕色呢子及膝裙，底下露出套着棕色矮跟系带长靴的双腿。整体看上去十分柔和，跟平时女强人的形象大相径庭，甚至有那么一丝可爱——如果不是脸上依然缺少表情。

“主人那里的事都完成了？”
“是的。”
“那接下来就由你来负责照顾它了。”

双胞胎少见的没有多说什么，就双双离开了房间。

艾尔西斯走到床边，伸手将艾兰特拉扶起来做靠在床头的靠垫上。
“好了，既然你已经醒了，就来吃饭吧。在床上不省人事躺了两天，只维持了最低限度的营养，你也该饿了。”

她一面拉来椅子坐到艾兰特拉床边，一面把手里提着的一个篮子打开。里面是三明治和茶水一类的东西，似乎是刚做出来没多久，还微微冒着热气。

——咕～～～
虽然脑海中浮现出许多想问的，但无论是客观环境还是主观状态，都在催促她无视那些问题，直奔吃饭环节。可就在她举起不太灵活的手，颤颤巍巍伸向篮子的时候，却被艾尔西斯握住然后推回被窝里。

“别动。”
“呃……”

——不动要怎么吃，这是某种惩罚游戏吗？
就在她有些迷糊的时候，艾尔西斯伸手拿了一块三明治，递到她嘴边。

“……”
“怎么了，不合你胃口吗？”
摇头、摇头。
“好了，张嘴。”
“啊—嗯——”
“如何？”
“好……吃……”
“那就好，继续。”

于是乎，艾兰特拉以大脑宕机的状态接受了艾尔西斯的喂食。不管怎么说，美味的食物确实让她的心情变好了。

“不错，全吃完了，也不枉费我花时间准备。”

——她居然亲手做饭还喂给自己吃，为什么？马场的工作不管了？啊，对，不是烧起来了吗，那现在怎么样了？不对不对，想要问的根本不是这些……
艾兰特拉混乱到极点，不过她很快理清头绪。

“看你一直盯着我，有什么话想说吧？可以，这里就我们俩。”
“你……没……事吗……”

看着艾兰特拉有些呆然却又关注自己的模样，艾尔西斯脸上露出了罕见的苦笑。

“比起你可是好太多了。”
“可你……不……是被……人……”
“确实，被袭击打倒在地那阵子挺惨的，不过也就是皮外伤和淤青，后面又被套上头套强行给人口交，差点被精液给呛死，最后更差点被烧死在马房……”

看着艾尔西斯有些紧皱的眉头和暗淡的神情，可以想象她内心受到的创伤。

“总之，你才是大伤者，这段时间要好好静养。我会派赛维利来照顾你，双胞胎偶尔也会来，虽然她们态度恶劣但听她们的话没错。我先走了。”

艾尔西斯说完准备起身，但是艾兰特拉却伸手抓住她的袖子。

“……”
“那个……真的……没事？”
“……”
“不……那个……如果……不想……说……，不……没什——”

艾兰特拉结结巴巴地没说完，突然就被艾尔西斯扑上来抱住，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脸颊。

“你这个大蠢货……这都第二次了……变得比上次更破破烂烂，居然还担心我……笨蛋……”
“装成……没事……的你……才……是笨蛋……”

艾兰特拉少见地硬气怼回去，艾尔西斯不由得笑了。

“噗呵呵……”
“约定……会……遵守……”
“你再这样下去，不是让我没办法对你放手了吗？”
“……呃？……你……本来……是要……扔下我？约定……不算……数？”
明显感受到身边的艾兰特拉在微微颤抖，艾尔西斯忍不住把脸埋在她胸口上大笑起来。
“笑……太……狠——”
“笨蛋，是怎么才要理解成那个意思，看来你的帝国语法完全不及格，要我用公国语再说一遍吗？算了，都灭亡了就别管了。”

抬起头的艾尔西斯眼里还带着泪，不过刚才脸上的阴霾也因此一扫而空。看着恢复毒舌本色的她，相比“说的真过分”，艾兰特拉更在意她笑出来的样子甚至有些迷人，于是也不自觉地盯着她看，直到艾尔西斯有些疑惑地歪歪头，她才赶紧把头转向一边。

“呵呵～～”
艾尔西斯起身麻利收拾好篮子，走到门口，然后回头抛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媚眼。
“快点恢复到能下床的程度，这是命令。后面有好事等着你。”
“……？”

就像艾尔西斯的命令有辅助作用似的，仅仅过了三天，艾兰特拉就基本康复可以下床了。虽然本就不是伤筋动骨的重伤，但皮肤损伤也能恢复的这么迅速就挺神奇了。现在被烧灼的手臂和腿脚上除了一些微红区域，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老实说如果可以，她真想一辈子待在这房间里，毕竟没有痛苦的训练和羞辱，哪怕躺在床上无聊的要死也行。

出了房间艾兰特拉才发觉这里原来是马场里艾尔希斯所在的那个宿舍的二楼，与她的房间紧挨着。这时回到一身熟悉的马场女主人装扮的艾尔西斯出现在她面前。

“没事了吗？”
点点头。
“很好。原来的几间马房因为火灾已经破破烂烂不适合居住了，需要重新修建。从今天起，你暂时就住在这里。”
“那个……别的……人……彭尼？”
“他们留在马场，也都暂时分配到别的宿舍下面去了。”
“不……那个……跟我……们……同一……屋——”
“你救出来的两匹活着，没出来的两匹死了。”
“什——……那个……我……”

——老实说那些彭尼艾兰特拉并不熟悉，那一刻，自己脑海中只想着救人，他们明明都被推到了门口，明明就差一点……是的，自己无能为力，但是……但是……

“笨蛋！别去想那些！”

耳边传来呵斥的同时，脸颊也被双手紧紧夹住。呈现在眼前的是艾尔西斯坚定的眼神。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站在你面前的人和活着的彭尼就是证明！将受惩罚的是绑架和放火的人。”

随着艾尔西斯的宽慰，艾兰特拉那有些凝滞的眼神也终于恢复正常。

“好了，抓紧时间，先找人替你打扮下，然后带你去参见大公爵大人。”
“？”
——打扮姑且可以预计，但见那个女人是为了什么？

带着满腹疑问，艾兰特拉被艾尔希斯拉去浴室内，在一众工作人员的簇拥下抹上透明黏液，然后换上新的透明灰色乳胶衣和头套，接着穿戴好蓝色皮制过肘无指手套、过膝长靴和背心式束腰，将蓝色皮革脖套围拢在脖子周围，最后在手腕上套上厚实的皮革制镣铐——到目前为止与过去并无多少差异，艾兰特拉内心因为失去修养期间、肌肤光溜溜毫无包裹的畅快感而有些许失落。

但是往后，除了将镣铐分别锁到束腰背后来限制手臂活动外，再也没有任何拘束具加上，甚至连必用的贞操带也没了踪影。她就以这样堪称舒适的姿态被艾尔希斯牵着走出了宿舍，来到外面停着的一台由真正的“马”拉动的马车上。而且也不像以往躺在箱子里运输，她被安排着跟艾尔希斯并排坐在一起。这让艾兰特拉十分惊奇，盯着艾尔希斯嘴巴一开一合，但是看到她把食指放在嘴唇中间之后就明白至少目前自己必须保持静默。提问的时机还没有到来。

……

“尊敬的大公爵大人，鄙人艾尔西斯及负责管理的彭尼艾兰特拉现已到位。”
“很好。”

此刻众人位于大公爵宅邸一角的会客室中。在场的除了她们，还有负责服侍的大总管皮耶希、双胞胎女仆和弥莫薇、普林斯及若干彭尼教练。随着艾尔西斯屈膝下跪行礼，艾兰特拉也有样学样。不过她的动作十分僵硬，毕竟长期处于禁锢状态，很多“人”常用的动作很久都未再做，更重要的是，再一次遇到了那个女人。

不过今天的大公爵穿的可谓非常“朴素”——红色基调的上等皮制羊腿袖双排扣夹克和长裙，领口、袖口和裙摆上均带有金色饰边和黑色的纹样，如同蛇鳞般层叠；两侧肩膀上则是金黄色的肩章和饰须垂下，另外两根食指粗的领花带自右肩垂下固定于领口第二颗金色扭扣上；从膝盖顶起的裙子底下可隐约窥见红色系带马靴。虽然这样的打扮以公国贵族的标准衡量已算上等，但她本人的凛冽气场就是能给人以“这只是略装，有资格更华丽”的印象。

“今天召唤你们前来，是宣布一些事情。首先，马场遭遇歹徒袭击损失惨重，需要时间恢复，因此对外营业暂停至明年春季。此期间培训协议暂缓执行，现有人员和彭尼也不参与比赛，相关生活安排由艾尔西斯你来牵头筹划，包括维持必要的训练。明白了吗？”
“遵命，大公爵大人。”
“其次，本次事件中，参与救灾的人员有功，无论是彭尼教练还是工作人员均可获得赏赐，教练如带有奴隶身份的，可直接进入‘准市民’审查阶段，如无问题明年初可获得三等公民身份。至于被迷晕的人员，在马场停运期间会给予特殊生活补助；不过伙食相关负责人及监管人将接受十下鞭刑惩罚，以示警告。”

““——哦哦！””
尽管是在大公爵面前，但她宣布的内容还是引发了一阵低声议论。一方面对于身份的快速解放，让小部分奴隶欢欣鼓舞；另一方面尽管马场受损到要停业，对伙食相关人员的处罚却算得上轻微，让人免不了有些疑惑。也许是因为肇事的主要责任方在外界，出事后大家也都在猜测幕后黑手的身份，而大公爵却完全没有提及，仿佛就想让此时到此为止的样子，真的好吗？

“安静，大公爵面前喧闹成何体统。”
皮耶希的警告让现场立马安静下来。

“我很清楚你们在疑惑什么。敢于挑战我的狂妄之徒，自然会让他们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但这不是你们需要关心的事情，为我经营好马场才是你们的使命。待修复材料准备齐全后，所有人员和彭尼皆要全身心投入重建，并做好再次迎接贵族和市民的准备，这次绝不允许有任何闪失，明白了吗？”
““遵命！大公爵大人！””

隔了一拍，大公爵继续宣告。

“接下来，是关于彭尼艾兰特拉。它救助艾尔西斯和其他彭尼有功，作为赏赐：其一，在剩余契约期内，除我指定的任务外，艾兰特拉的使用权将全部交付给艾尔西斯；其二，冬日祭结束后，艾兰特拉将提升为‘特级彭尼’，赐予其自由行动权，具体安排由艾尔西斯掌控。”

——“自由行动权”？
艾兰特拉眼中的希望之色冉冉升起，自己终于要获得自由了！虽然不知道还有什么受限的内容，也不知道艾尔西斯将会如何管束自己。

大公爵似乎看穿了她的反应，眼睛略微眯细一下。

“最后，这周你们全体放假，希望你们好好休整。我要宣布的就是这些，你们可以退下了。”

————
一行人离开了大公爵宅邸打算乘马车返回马场。

“这段时间辛苦各位了。按照大公爵大人的指示，全员从今天开始放假休息，请各位合理安排时间，按时返回马场。普林斯，麻烦你回去后代我向工作人员宣讲大公爵大人的指示。我有些事情要带着艾兰特拉去隔壁镇上一趟，晚点我们自己会回去的。”
“好的，交给我吧，艾尔西斯大人。”

随着马车的离开，艾尔西斯提着手里的口袋转过身，一边穿过艾兰特拉一边对她说：“好了，我们也出发吧。接下来是纯粹的私事时间，你可以不用彭尼步伐，保持安静乖乖跟在我后面就行，我懒得用缰绳牵着了。”

缺少了平日极为严苛的束缚，就算手臂和脖子活动仍然受限，艾兰特拉感觉像佣人跟着主人胜过彭尼。不管怎么说，这种忙里偷闲的感觉真好。嗯，不对，并非忙里偷闲，既然那个女人已经宣告了自己的功劳并给予使用权和活动上的许可，说不定期待接下来有很多机会体验这样的闲适。带着一丝对艾尔西斯所谓私事的好奇，她跟上对方。

一人一匹沿工坊旁边通往隔壁小镇的大路，慢悠悠地前行。许久没有自由外出的艾兰特拉不停地转动眼珠，在视野所及的范围内观察周围环境。

两侧茂密的树林大部分已经被染成了黄色，阵阵秋风掀起地上的落叶，发出刷刷刷的声音，即便艾兰特拉隔着头套也能听见。

如今快半年的时间过去了，也可以说仅仅过去半年，就经历如此多的磨难：永无止境的高强度训练，突破伦理道德常识的折磨，夹杂猝不及防的突发状况乃至生死考验，不知道该赞叹生命的可贵毅力，还是悲允命运的残酷无常。

随着远处的镇子出现在视野中，路上的人也渐渐多起来，其中不乏彭尼的身影，他们大部分都在拉动马车，偶尔有一两匹跟艾兰特拉一样轻装跟随主人，有的甚至还走在主人前面，脖子上的缰绳握在身后的主人手中就像遛狗似的。虽然已经见怪不怪，但艾兰特拉还是在内心赞了一下完全放手的艾尔西斯。

过了一会儿，艾尔西斯她们来到镇中心广场旁的一处看上去装修挺气派的商铺。这时她才掏出一根皮带拴在艾兰特拉脖套的D环上，另一头挂在店门前的排列开的立柱上，这大概跟帝都里的设置差不多，是用来专门放置彭尼的。实际上除了艾兰特拉，已经有好几匹彭尼被拴在这里，只不过他们都是处于拉车状态，受到严密束缚。

“在这里站好等我，很快就回来。”艾尔西斯把手里的口袋挂在艾兰特拉脖子上，拍了拍她的脑袋，转身走进店铺。

接近中午时分，广场周围开始有些热闹，但也许是艾尔西斯去的这一边店铺档次比较高，反而没什么人聚集。老实说这对羞于接近一般市民的艾兰特拉来讲再好不过，她正好可以在不被人注视的情况下好好观察其他人，尤其是当别的彭尼因为拉着车，只能保持面对商店、平视前方站立的姿态，今天一身轻松的艾兰特拉则可以自由地转动身体环视四周。但万一在不知情的地方犯了什么彭尼的禁忌就惨了，她也不敢乱动，乖乖地同样保持笔直站立的姿态。

不过有一件事出乎她的意料，那就是寥寥无几的人影，只要是经过她身边的，目光都多少会放在自己身上，根本不是她所期待的“毫不起眼”。

艾尔西斯如刚才说的，确实没过多久就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名商人装扮的中年男性，满脸堆着笑。

“感谢艾尔西斯女士今日拨空前来办理手续。其他一切都在按您的要求准备当中，不过离完工还尚且需要一些时日，您如果现在就拿钥匙……抱歉，请不要误解，我绝不是说提前付款有问题……”
“没关系，提前付款本来也是我临时起意的。只是刚才听你说这几天工匠外出采购材料去了，临时起意随便看看，权当游览。放心，对于你的工作和服务我完全信赖，诺尔维先生。可以吗？”
“好的好的，当然可以，这是房屋的钥匙，请您笑纳。”
“嗯。”
“可以请您稍等片刻吗？我能很快备好马车，马上就到。”
“不用了，谢谢。反正那里没多远，我打算趁着散步的时候过去看看。”
“好的好的。另外非常感谢艾尔西斯小姐您的信任！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请尽管开口，随时恭候您的再次光临。祝您今日愉快。”
“谢谢。”

艾尔西斯解开缰绳，牵着艾兰特拉往镇子的另一侧移动。不过半途她停下来，又一次把艾兰特拉拴在另一间店铺前的柱子上——这次她走进的是一家餐馆。

“您好，尊敬的女士，欢迎光临，这边请。”站在门内的侍者朝她低头致意。
“谢谢，不过我时间有限，听说你们会提供外带服务对吗？”
“是的，女士，我们能为您准备特别的旅行快餐，包括简易的餐具，味道份量都绝不亚于本店提供的正常堂食。”
“非常好，有外带的菜单可选择吗？”
“当然，女士，请往这边坐下稍等片刻。”
“好的。”

随着从店内飘来的香气传入艾兰特拉的鼻子，她才意识到自己其实很饥渴了，不过显然这样的餐馆可不是给彭尼使用的，看着侍者恭敬地将艾兰特拉迎入店内，她羡慕不已。

所幸没等多久，艾尔西斯就提着一个篮子从店里走出来，她解开缰绳，取下挂在艾兰特拉脖子上的口袋，牵着本以为她会在餐馆用餐而有些疑惑的艾兰特拉，继续往镇子边上进发。

离开热闹的镇中心，乡村常见的娴静氛围逐渐浓厚起来。最终，她们抵达靠近镇子边上的小湖，沿着湖边蜿蜒的小路来到一处隐秘于大树环抱的山坡上，面对小湖的木制房屋前。

房屋看看不大但外观挺精致，屋前的空地上还栽种着各式各样花木，在凉意渐浓的秋季时分绽放出绚烂的色彩。

“来看看吧。”艾尔西斯一边说一边掏出钥匙，打开了正门。

伴随着靴子鞋跟在木制地板上发出的沉闷回响，艾兰特拉发现外表精致的屋子，内部却简单至极，只有一张简易的木桌和几把椅子，此外房间内还堆放着不少材料和工具，包括木头，皮革和一些类似铁栅栏一样的东西，甚至还有一个取暖用的大铁炉。

“先将就着坐在那里吧，毕竟房子本身建好也没个把月，更不要说装修了。”

在艾兰特拉老老实实坐到椅子上的同时，艾尔西斯已经脱掉手套，将篮子里的东西一一摆到桌上，包括两瓶水和已经切好并码放整齐的三明治。然后她走到艾兰特拉面前，将插着芦苇吸管的水瓶放在她膝盖上。“好好夹紧，自己喝。”

——吸——咕咚，咕咚
艾兰特拉喝进嘴里才发现这并不是白水，而是加了柠檬和蜂蜜的甜饮料，不过这些都是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想法，眼下解渴的舒爽感才是最重要的。

“好了，开始吃饭吧。”艾尔西斯拿走水瓶，把三明治递到她嘴边。应该是考虑到嘴巴受限的开度，三明治切块也很小，要是一般餐店的话恐怕早就散开了，但这里完全没有出现问题，代表餐厅的选材和厨艺水准很高。

在嘴里扩散开的是薄片面包、碎肉、炒鸡蛋、生菜和酱汁完美搭配所带来的满足感。虽然平时的“彭尼专饭”并不算难吃，但跟这个比是毫无希望的——这才是真正的“人”能够享用的东西，不仅仅是果腹，还能给大脑带来愉悦。她一边专心咀嚼，一边迫不及待地盯住艾尔西斯手里拿的第二块三明治。

“怎么样，好吃吧？这家餐厅极为擅长用简单食材制作美味料理，也算是我小时候记忆中极为珍贵的美好段落了……”

——嗯？小时候的记忆？难道说是被大公爵买下之前的……可她不是哪里的奴隶吗，能在这附近吃过饭不就意味着……

“……怎么停下了，你在想什么？”
“嗯呒！”

艾兰特拉嘴里赶紧又吧唧吧唧起来，然后立马吞掉递来的第二块三明治。

——还是不要太去深究了，至少，现在不合适。与其继续纠结这个不如想想为什么她会带自己到这里来。
艾兰特拉将心中的疑问隐藏起来。

艾尔西斯继续喂了一阵，眼看艾兰特拉吃的差不多了，又把瓶子递过去。
“自己把水喝完。伺候你够了，现在轮到我吃饭了。”

眼看纤细白皙的手指抓起小块三明治徐徐送进小巧柔嫩的嘴唇内，不露皓齿地咀嚼起来，艾兰特拉不得不承认，即便不用餐具，艾尔西斯的动作也丝毫不显粗鲁，洗练而优雅，简直就像受过高等礼仪教育的贵族般……也许，这就是刚才内心疑问的线索之一吧。

顺便提一句，她喝的好像跟自己不一样，能闻到淡淡的酒味，可能是轻度酒精饮料。实际上若不是变成了奴隶，身为骑士的自己大概也不会只喝纯水，酒精多少会沾一点。

但是暂时抛开内心的疑问，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艾尔西斯还是第一次，也可以说是自从成为彭尼以来这么长时间盯着某一个人看，而且是如此贴近日常生活的时刻。

——细看这家伙长得还真是漂亮啊，白皙光滑透着红的肌肤，炯炯有神的大眼，小巧红润的薄唇，这些天生的魅力点在悉心绘制的淡彩妆容衬托下，更加光彩照人。单看外表没有人能联想到她曾经遭遇那么悲惨的磨难；更不要说加上头脑聪明，举止得体这两种优势，哪怕家世普通，想要得到贵族的垂青也完全不是问题。不过，如今已获自由的她，注意力大概完全放在了事业上吧，散发出的气场让艾兰特拉根本无法想象她嫁人生子的贤惠样子，反而越发朝那个讨厌的黑发虐待狂女人靠拢了，就好像现在——察觉到自己视线的她，文雅地掏出手绢抹了抹嘴，然后转正身子面对自己，被过膝长靴包裹着的苗条双腿换了个姿势交叉起来，眉毛微微上翘。

“……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
“呃……那个……不……”
“这屋里只有你和我，我允许你说话。”
“……不……这个……嗯，你……看着……很……漂……亮。”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原本想问这个的艾兰特拉被她那股颇具女主人般的气势给打断了，一不小心就漏出内心最直接的感想。

“呵呵，是吗？谢谢。”
艾尔西斯出乎意料地露出了直率的笑容，眼睛里似乎闪闪发亮。
“看样子我的心思没白费，你是第一个称赞我的。”

——怎么会，这样的妆容其实从她第一天坐上马场负责人的位置起就存在了，只不过到今天自己才有缘仔细打量。马场的人是眼瞎吗？

“其他人眼中，我的妆容只是一种表象，是一种‘坐到这个位置之人所应有的面容’；更有人认为我化妆是为了掩盖自己卑微的出身。也可能是事实吧，哈哈。毕竟到前面为止，我还是马场里地位最低的存在之一，一夜间就爬上这么高的位置，不仅很多人无法接受，连我自己也感到有些虚假。有时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身穿华美的服饰，脸上画着淡妆，做出坚毅果敢的表情，就是为了让人们忘记藏在皮革和布料之下的肉体是多么污秽不堪。这一次马场的事件也是，身为领头我没能阻止损害，还让大公爵慰问，在别人眼里恐怕是……”

“不对……！不是……这样！”
“呜哇～！”
“你……很……努力！……很美……不管……什么……时候……，想要自由……得到自由，现在……穿的漂……亮，打扮漂亮……有什么……不对？加害……的人……才有错。相信……自己……，我……我也……喜……喜……”

突然站起来大叫着的艾兰特拉居然把艾尔西斯给吓了一跳。不过她很快恢复过来，察觉到对方话语中可能隐含的意思，她脸上的笑容提升了一个档次。

“喜？”
“不……不……没什么……那个……这房子……是……你的……吗？”
“啊……，说到这个差点忘了。今天带你过来就是看看我的新家。”
“新家？”
“是的，应该说是‘我们”的新家。”

听到“我们”这个词，艾兰特拉眼睛睁得更大了。

“虽然我要长期负责马场的经营，但也需要过自己的生活。打算等待马场新方针走上正轨，就再培养几个中层管理人员，跟弥莫薇和普林斯他们一起来支持具体运营，我对外接待和推广，这样安排就不会忙的昏天黑地，每天可以按时上下班。回来种种花做做饭，驾着马车出去逛逛挺好不是吗？”

艾尔西斯说着，起身按住艾兰特拉的肩膀把她推回椅子上。冷静下来的她也开始思考这些内容的意义。

——是啊，对奴隶来说自由不就是过上普通生活吗？她的计划也可以说是给自己模糊不清的未来描绘了一些“远景”。只不过自己是不可能像艾尔西斯那样逍遥，后半辈子吃喝都不用愁的。

“不过，只有我一个人挺无聊，这里离马场也有段距离，必须配一匹彭尼载我上下班。所以……现在多亏了大公爵大人的赏赐，愿望提前实现了。”

眼看艾尔西斯的视线久久放在自己身上，艾兰特拉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的脸上不禁产生了一丝热度。

“对了，正好给你解释一下大公爵大人的指令。首先，完全使用权很好理解：除了任务比赛以外你都归我，不同于之前的‘调用’，原则上我终于成了你真正的‘主人’，只有我才能支配你。可能你觉得跟以往差不多，但对我来说压力就小了不少。要知道过去即便我是你的驯养师或骑手，也不代表别人没有资格驾驭你，尤其是我上位成了管理者之后；实际上格瑞斯做你的骑手只是个权宜之计，时间一长就不行了，毕竟取胜才是你的目标。”

“那……这么说……今后……你还得……参赛？”

“是的。不过具体日期不定，毕竟建立马场新业务才是目前的重点。大公爵大人似乎也在渐渐减少你的参赛指标，虽然这样普林斯和乌拉可就要更辛苦了。”

“那！……我的……自由……”
“这就是关于第二项指令——你的地位晋升。所谓‘特级彭尼’身份要求具备特殊贡献、无任何违抗或逃脱记录，并且主人认定对帝国无害。获得此身份后，其名字将作为‘准三等公民候补’记录，在主人的允许下可自由活动，但行为将受到管控，同时也有一些场所限制。”
“那……不是……自由吧？我……不想……做……彭尼……”

虽然在身体的自由度上有所期望，但这离真正的自由还是差很远。毕竟如果始终顶着彭尼的头衔，就算有资格外出又有什么意义呢？艾兰特拉渴望不再被人用“牲畜”的眼光来看待。

“很遗憾，这确实跟你认为的自由不是一回事。但也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你。”
“保护……？”
“是的。迄今为止，你也被坏人盯上了好几回，原因在于你身上没有烙印，表面上外人看不出你属于大公爵大人。”
“什么——”

如此大费周章的调教和训练，如此奢华的服饰配件，虽然都是折磨人的存在，但艾兰特拉也不得不承认，贵就是贵。可就是这种投入程度，竟然不包含任何昭示自己与那个女人财产从属关系的证据，就算公国对待奴隶也没有这样的，打烙印是基本常识吧？倒是自己最初一段时间经常处于昏迷状态，忘了这个细节，即便意识到也会想当然自己被贬为奴隶，在昏迷中肯定身上已经被打上了烙印，只是位置关系自己没看见而已。那个女人究竟在考虑什么？

“关于这一点，据说大公爵大人曾经提到过，她想要追求完美的彭尼，不管是肉体还是精神。肌肤作为肉体的一部分，想要完美就必须无痕。”

——这是什么狂妄又偏执的理论？还有精神上的完美彭尼是怎样？

“好了，听我说完。你那辉煌的全胜战绩早就变得如传奇般被街头巷尾所知，一旦你有了身份，可以在大众面前频繁公开露面，遭到绑架的机会就大大降低了。”
“什么——”

——自己的战绩居然被拿来当传说并称颂？虽然上次在马场多少听各种人议论了一些自己的事，但没想到外面有这么流行。

“同时你放心，虽然大公爵大人减少了你的比赛指标，但不代表你不能参加其他各种比赛，就奖金上而言跟过去没什么区别；反过来因为有我掌控额外比赛，可以尽量挑选你比较能接受的地下初级而非中级比赛，奖金累积也快。解释了这么多，你总该满意了吧？”

——满意是不存在的，反而槽点越来越多了。而且都被吹捧到这个程度了，要是哪天输了岂不是非常难堪，哇，压力怎么还涨了！

“嗯，对了，刚才你说的‘喜’是什么回事？”

——糟了！好不容易岔开了话题，怎么还惦记着！

“啊……没……没什么……”
“嗯哼～～彭尼面对主人居然不老实回话，要好好惩罚下呢～～也不枉今天随手挑了些道具以备万一。”
“咦！”

眼看艾尔西斯将口袋里的东西倒在桌子上，艾兰特拉不禁瞠目结舌，拘束具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乳夹和鞭子！。

——不带这样的吧？！明明刚才还好好吃着饭聊着天，怎么突然就变处刑环节了，这要怪自己多嘴吗？！还有这家伙怎么会在视察屋子的时候还带着虐待道具，难不成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方便上下其手？

眼看艾尔西斯起身靠近过来，嘴角咧的越来越开，有些慌的艾兰特拉下意识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远离艾尔西斯，但从椅子上起身的速度太慢了，她刚转身走了两步就被艾尔西斯追上从身后紧紧抱住。

“咦咦咦！！那……那个……我……错……了，原谅……”
“……噗！……跑的真快。看样子你长进了不少啊，拔腿就跑的时机把握挺准的，呵呵呵。”
“呃……我……坦白……求……放过……”
“不～～行～～，晚了。难得带来的，必须给我好好穿上，胆敢反抗就有你好受的。”
“怎么…会……呜呜……”

——既然那个女人都说了，自己现在是“有功人士”，不，是有功彭尼，为什么还得遭受这样的对待。特别是施救的对象就是自己面前的家伙，明明那么信任她，当听到她把自己带出来是看新家的时候，内心还挺感动，结果到头来还是要惩罚？！亏自己还对她有点……啊，真是受够了……

越发委屈的艾兰特拉抿起嘴角，眼角居然泛出泪水，艾尔西斯见状大惊失色。

“喂喂——你哭什么——！这点拘束跟平时比都不算啥的啊？”
“……（奇怪的腔调都跑出来了）”
“别、别那么看着我啊……你这彭尼怎么敢狠狠盯着主人的？”
“……（吸）”
“……抱歉，是我的错，玩笑过头了。说惩罚是骗你的……啊……鞭子只是衬托气氛，气氛！不会给你用的，乳夹也不会！……该死的，为什么挑道具的时候忘了把这些去掉……啊，这是慰劳时间，你很久都没‘放松’过了吧？很想要，对吧？你看我特意没给你戴金属胸罩和贞操带……”

艾尔西斯的解释反而让艾兰特拉的脸色越发拉胯，最后干脆侧过身不再理会她。

——真是个色女，她把自己当什么了？虽然自己同情她的遭遇，也感谢她的努力，但要是她以为谁都对把快感当成弥补损失的不二法门甚至万能奖励就大错特错了……

“呜呜……”
就在艾兰特拉脑内风暴的时候，轮到艾尔西斯搜肠刮肚了。本来想着对方肯定会咬上快感的钓饵，谁知道碰了一鼻子灰。如果是往常情况，接下来能列出各种有利条件来作为筹码，要是换一匹彭尼甚至会动用主人的威严收场，但此刻在意艾兰特拉感受的念头完全占了上峰——她早已不只是一匹忠于命令的彭尼，欠她的太多了……

“……”
回过神来的艾兰特拉感受到艾尔西斯有些幽怨的眼神，脸色也发红，心里开始有点发毛——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她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待会儿惩罚会加倍？

“……那个……是我的错，所以现、现在的话，你要不要……惩罚我？”
“……哈？”
“我是说，你也可以绑住我，这里的道具任选，抽打戏弄什么的也随你，只要能让你消气……这可是身为主人做出的最大让步了，我连脸都不要了！啊……脸还是要的，还有别伤到外面的衣物，毕竟还要在外面见人的。”
“不……那个……也没到……这……份上……”

艾兰特拉被“软”的不知所措，都哭泣都忘了。

“……怎么，不愿意吗？我这包袱已经连责怪的价值都没有了吗？”

现在换作气场尽失的艾尔西斯眼中泛泪，她像扑过来一般凑上艾兰特拉，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怎么有股淡淡的酒味……？难道她醉了吗？大白天喝什么酒啊！这么销魂的样子给我用到别处啊！现在自己的心也狂跳个不停怎么办！还有这是打开了奇怪的开关吗，什么包袱，什么责怪的价值……哦……原来如此。

“真的……什么惩罚……都可以干？”
“嗯，堂堂马场负责人，说一不二。只要你开心就行。”

——哪里看出来会开心啊？！是喝醉了语无伦次吧……虽然内心有点埋怨但并没有真正恨她。毕竟长期处于扭曲环境中，也是没办法的。

一方面历经人间险恶，她为了生存不仅拼命磨练自己的处事技能，甚至将性欲和快感当做自保的武器，连口交舌技这种听者为之愤怒的背德技能也轻车熟路，却没有因此而发疯堕落，其坚毅之处令人不得不同情和敬佩。

而另一方面，她仍然只是一个成年没多久的少女，过去扭曲的环境让她的思维局限在“控制—被控制，施虐—受虐”的怪圈中；并且刚获得自由就被那个女人提拔到了如此高的地位。即便她的能力可以满足，经验和人脉也需要时间累积。但还没来得及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导致她对自己有了极大质疑，产生“我不能避免这件事发生是因为我的控制力不足”的误解，进而产生了过大的压力。

即便马场有她的支持者，也局限于业务上，能分担她内心困扰、悔恨和痛苦的人并不存在。

思来想去，艾兰特拉决定现在与其继续增加她的心理负担不如顺着她的意愿，让她好好释放一下罪恶感。

但是之后，她一定会亲口告诉她，自己想要成为那样的存在。

————
能自由活动身体真是太舒服了。

将脖套镣铐皮带全都拆下，加上原本就少了贞操带和金属胸罩，让艾兰特拉感到前所未有的清爽和畅快。要是那该死的上锁束腰还有让手指丧失活动能力的长手套也能取下来就完美了。果然刑具再怎么高档也还是刑具，万恶的帝国贵族……

而另一边，原本贵为女主人角色的艾尔西斯，已经脱掉了外套，自己将皮革镣铐戴在了手腕上。

“……是我……做主了，现在……你……懂了……吗？”
“是，艾尔西斯明白了。”

——居然用上了下人的口吻！也太入戏了吧？！看样子醉的不清。算了，只要自己控制好不做过界就行。

艾兰特拉故意摆出很高的姿态，睥睨着艾尔西斯。
“我很……生气，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所以……先给我把那……张没用的嘴巴……封印起……来。”
“是……”

艾尔西斯拿起桌上放着的开口口塞——那原本是要给艾兰特拉用的——张嘴含住圆筒部分，拨开自己后脑的头发，将皮带穿过带扣勒紧。

“然后……把脖套……也戴上，既然……受罚……就……不准……东张西望。”
“哈……嘎……”

已经无法言语的艾尔西斯拿起曾经戴在艾兰特拉脖子上的刑具，但是此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里面穿的带了复杂丝巾的高领衬衣似乎很碍事，于是先解开丝巾扔到一边，再把手重新放在了衣领上。随着纽扣一颗颗解开，被黑色蕾丝胸罩和金属胸罩逐层覆盖的酥胸漏了一半出来。这副衣冠不整的模样让艾兰特拉也不禁为之脸红。

——为什么金属胸罩外面还要套着蕾丝胸罩？算了这不重要……明明这副样子会让人想起过去她遭人凌虐时候的情形，可如今摆在自己眼前却又如此充满背德的吸引力，难道自己也是个变态？不不不，这是她自愿的，自己也不会想那些垃圾男人一样对待她……不过，忘了她还戴着贞操带，这要怎么惩罚，扇她耳光？用拳头轰她的肚子？那不成了纯粹的伤害吗？

就在艾兰特拉纠结的过程中，艾尔西斯已经戴好脖套，甚至顺便把牵绳也系好了。对于艾兰特拉来说，因为手指握拳并不能抓住任何东西，所以还得靠艾尔西斯把牵绳缠在自己手腕上才能用上。

——到底要怎么惩罚，不伤到她还能替她释放压力？参考她羞辱自己用的手段，就算不喜欢，遇到刺激也是无法抵抗的，但私处估计也被贞操带覆盖了，还能刺激哪里？……嗯，有了！

灵光一闪的艾兰特拉嘴角一撅。
“嗯……这样子……还不够……把裤子，也……褪下来……但是……别脱掉。”
“……？”

艾尔西斯愣了一下，还是乖乖照做了。随着紧身马裤解开并下滑到长靴顶部，于是里面的丝质黑色蕾丝内裤和明晃晃的贞操带也暴露出来。

此时的艾尔西斯脸上混杂着歉疚、迷惑以及认命的色彩。也许她是觉得艾兰特拉想要通过凌辱好好报复一下她吧，毕竟平时也都有羞辱艾兰特拉，现在轮到披着高贵外衣的自己彻底暴露了。

“接下来……把自己的……双腿……捆住……双手也……背在……身后……，既然要……接受……处罚……就不准……反抗。”
“啊……哈嘎……”

艾尔西斯默默蹲下，用桌上的皮带绑住自己的脚踝，然后起身将双手背在身后，很熟练地找到镣铐之间的勾环，随着“咔”的一声，两只手腕就扣在一起。

——自己没办法亲手拘束她，所以只是想要模拟一下双手受限，结果这镣铐居然还有自锁功能？不过对自己来说不重要，反正都是别人上手拘束还要上锁的，主动自缚不需要也不可能主动去做……先不说这些了，接下来才是重点。

“过来……趴下。”
艾兰特拉伸出只能五指并拢在一起的手，招呼艾尔西斯走到自己跟前，示意她俯身趴在自己翘着的双膝上。

“我……会……打你十下……屁股……还要……回答我……的提问，哼一声……是肯定……哼……两声……是否定，不准……拒绝……也不准……说谎……明白……了吗？”
“呜。”

迈着摇摇晃晃的小碎步，艾尔西斯趴在艾兰特拉双膝上，只有腹部支撑，脑袋、胸部和双腿都悬着，屁股更是直冲着她。她则用一只手摁着艾尔西斯的手臂以免滑落。

“那么……第一问……是你……对我……恶作剧吗？”
“呜。”

——啪！
随着沉闷的声响，艾兰特拉由皮革禁锢的手掌在艾尔西斯的屁股上使劲来了一击。她抖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哀嚎。

“第二问……以后……你还会……这么……恶作剧吗？
“呜。”

——啪！！
这是个凑数的问题，毕竟艾尔西斯日后还是自己的主宰，只要她想惩罚就无法抗拒。但直接听到她还会恶作剧的肯定答复还是让人火大，这次必须给提前报复了。

“哼哼哼～～”

——好你个坏蛋，居然还得意洋洋地笑出来，必须狠狠惩罚！对，先羞辱她一顿。

“冒充……负责人的……小淫娃……觉得……皮革的……巴掌……很舒服……对吧？小……淫……娃……只能……被彭尼……教育……‘很想要……对吧？’”

“呜呜……！！”
艾尔西斯使劲扭动几下，但是如今的姿势下被摁住她也无能为力。

——啪！！！啪！！！
“呜嘎～～！”
“……说谎……还要打……的更狠……一点。”

“第四问……我救了你……所以……你感谢……我吗？”
“呜！”

——啪！！！啪！！！啪！！！
“嗷呜～？！”
“谢谢……我很……高兴……这是……给你的……奖励……”
“嗷嗷哼～～呜嘎哈—！”
“怎么了……我……只是……参考……你的做法……这不是……很舒服吗……（抚摸）”
“唔哦哦哦～～”

此时艾尔西斯喘着粗气，洁白圆滑的臀部已经有些泛红了，香津也顺着开口口塞边缘不断流淌，在地上四散。她一边呻吟一边试图抬起身子把脸转过来，但是艾兰特拉将手伸进她的双臂底下往上一举，双臂反向抬高的艾尔西斯只能被迫再次埋下头，只剩下长靴包裹的纤细双腿并在一起如鱼尾般徒劳乱蹬。

但是她的动作一点不也激烈，也没有大吼大叫要求解除拘束状态，似乎有点玩耍的意味在里面。不过在艾兰特拉眼中这种前所未有的无助状态可让她有些把持不住了。

——自己不是变态，这是为了帮助她打开心结，绝不是因为她被绑起来折磨的销魂身影给吸引了……但是……原来表面正常的女孩子绑起来是这么……不，是艾尔西斯绑起来这么好看的吗……不不不，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

“今后……你还会……需要……我……吗？”
“呜。”
——啪！
“我……要是……不在了……你会……孤独吗？”
“呜呜呜？！”（使劲翻转）
“啊……抱歉！抱歉！……说法……有误……是愿意……让我……一直……陪着？”
“呜～～”
——啪！啪！

——呵呵呵，怎么办，虽然自己离自由还有十万八千里，虽然不知道还会有什么苦难等待着自己，但此时此刻心里的雀跃就是停不下来。

“最后一问……你……真想听……‘喜’的后面是什么吗？”
“……呜～”

“呵呵……如果我……说是……‘喜欢……绑起来……的你’，……你……愿意……吗？”
“呜？！呜呜……呜……”
“到底……是哪个？”
“……”

艾尔西斯把头埋的不能再低，一声不吭。

——啪（抚摸）。
“呜嘎～～”
——啪（抚摸）。
“呜哦～～”
“……舒服吗？”（抚摸按压）
“嗷……”
“想……继续吗？”（抚摸按压）
“呜呜……”
“嘿咻～～”
“喔哦哦？！”

艾兰特拉把双手塞进艾尔西斯身子下，突然用力往上一抬，于是她的身子在空中翻了半圈落下，又被接住。

“看啊……高贵的……马场……负责人，被欺负……的样子……”
“嗯哈……嗷……！”

此时的艾尔西斯更尬尴了，她被艾兰特拉撑着后背，面朝上。原本想竭力掩盖的表情全都被她看在眼里。对方脸上戏谑的笑容，还有被她用力拍打而变得酥酥麻麻的屁股，都让她内心的热度不断暴涨。

——这家伙原来是这么狠的角色吗？虽然自己是说了要补偿她，就算她打骂羞辱自己也不会抱怨。但是没想过她初次上手就这么带感，感觉自己被拿捏得毫无还手之力——看来自己的强势外表还是太脆了，内心的受虐情节抑制还差的远，大公爵看得果然很准……

更重要的是，自己好像并不讨厌这样的状态，对方越是想欺负自己，自己的下身就越湿润——尽管不论是否自愿，自己掌握了凌虐中获得快感的技巧，也确实曾经沉溺其中不能自拔；但如此安心将身体交给某人责罚，甚至心甘情愿将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的念头，不要说成为奴隶后，就连委身于大公爵麾下获得救赎的时候都不曾出现过。自己比想象中更加依赖这家伙吗？

另一边，不知道是不是被艾尔西斯的反常给传染到，此刻的艾兰特拉似乎也豁出去了，管他什么地位，什么冒犯，什么惩罚——现在自己就想看她无助又羞耻的样子。

——这家伙，没想到绑起来居然也能变这么可爱，不仅丝毫没有平日冷漠无情的高压氛围，跟遭遇危险时的凄惨相比更是判若两人；而且不仅是眼角泛泪、满面通红的怨恨样子，她那被迫撑开、湿漉漉的口腔里舌头不停转来转去，发出无助的呻吟更是色情到爆。自己明明不是那些变态的男人，而且还同为女人啊……说不定，她看着自己被拘束起来一脸陶醉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神啊……请宽恕自己的无耻，自己已经堕落到就算降下天谴也没法抱怨的样子……

一人一匹就这么维持着奇异的姿态相互对视了好一会儿，直到悦耳的鸟鸣声从窗边传来。抬头查看的艾兰特拉这才发现太阳似乎已经西沉很多了，光束斜着照进屋子，让手中捧着的女人镀上了一层夺目的金色。

——实在太美了，光是看着，自己的心脏就狂跳不止。可惜，虽然自己还想这么一直欣赏下去，但她们得回宿舍吧。

“好像……时间……不早了……对吧？”
“呜？”
“我……放开你，你能……自己……解开吗？”
“呜？呜……”

最后艾兰特拉扶起艾尔西斯让她横坐在自己的腿上，亲了一下艾尔西斯的脸颊，带着释然的微笑再次看着她。

“谢谢……你，我也……会努力，今后……拜托了……”
“啊~~！”

艾尔西斯迅速站起来离开艾兰特拉，双手在身后熟练地解开了镣铐。

——刚才这家伙正色说话的模样如此潇洒，活像个气质凛然的骑士……啊，它本来不就是骑士吗……但是……唉，不会看气氛也是真的，自己都快湿透了，还以为她会做到最后，结果……只给了轻吻，这个天然坏蛋，是在吊自己胃口吗？下面就收拾她！

她一边冲着艾兰特拉竖起眉毛，一边反而将靴子脱掉，再褪下马裤到脚底，最后直接把整条内裤都脱掉，只剩下贞操带。

这时候艾兰特拉能看到她的黑色蕾丝内裤上有明显的水渍，难道她高潮了？

将湿漉漉的内裤扔到桌上，她又重新套上裤子，穿好长靴，整理好衬衣并重新披上外套，回归精明女主人的形象。不过她脸上似乎残留着某种遗憾。

屁股的麻痹感还未消退，用手来回抚摸臀部的艾尔西斯盯着还在傻笑的艾兰特拉，眉毛拧起来了。

“你这家伙还真是……哼！”

艾尔西斯嘴里念叨着，马上抓住艾兰特拉的双手拧到身后，把皮革镣铐全数奉还并挂回束腰上；然后追加了刚才用来绑自己双脚的皮带，将双臂和上半身牢牢捆在一起；最后她抓起浸满自己唾液的开口口塞，捏住艾兰特拉的双颊，一股脑塞进去。

“啊！咕～嘎哈！”
“现在是我回归做主了，坏彭尼！”
“嘎噢——”
“真是的……都不知道主人的心情（小声）。”
“噢？”
“谁准你出声了？给我安静。”

——虽然自己不吱声了，但是一边嘀咕一边紧紧抱着自己算怎么回事？

维持着抱紧的姿势过了一会儿，艾尔西斯才松开，转身迅速将桌上散开的道具连同没穿回去的脖套一起收回袋子里，然后抓起桌上的内裤。

“回去的路上给我一边记住主人的味道，一边好好反省今天冒犯主人的过错。”
“哈噢？！呜呜——！”

朝着艾兰特拉那大大撑开的嘴巴，艾尔西斯把揉成一团的内裤一点点用力塞进去，然后从口袋里拿出口塞盖子堵上。顺便提一句，她揉成团的时候刻意把沾满淫水的那一面翻出来。

“好了，出发吧，得在天黑前回到马场，中途还要把屋子的钥匙还回去。”

看着自己前方用力拽着牵绳、脚步却显得有些轻快的使用权所有者，艾兰特拉露出了深深的苦笑。

——真是个不讲理的主人，明明是她要求自己惩罚的，还说怎么都能承受，结果回头照样报复自己，大骗子……不过这种报复程度顶多只算“欺负”，还是说……想表达别的意思？真是太扭曲了，完全猜不到啊……

————
“……以上就是臣所禀报的内容，尊敬的国王陛下。”
“科波拉大公，朕对爱卿受到的损失深表同情，将派人专门负责此事的调查，并给予赔偿。”
“感谢陛下的厚爱，但臣私以为此等事故并不值得陛下费心操劳。臣自会打理一切，找出幕后黑手，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如果交由与此事无关的皇家主导，会惹来非议，有损帝国的颜面。”
“呵呵，想卖爱卿的人情真是比登天还难。如若帝国的贵族都能有爱卿这样的骨气和能力，帝国未来早就无虞了。”
“呼呼，陛下言重了，臣不过是各位贵族眼中‘飞扬跋扈、生性怪癖、阴险冷酷’的存在。反倒是陛下明知臣并没有资格坐到这个位置上，还是顶着贵族们的非议坚持宽容臣的种种‘出格’行为，您才是帝国最有‘骨气’的那位。”
“哎呀呀，爱卿的口才还是那么犀利呀，哈哈哈哈！不过，虽然爱卿拒绝了赔偿，但赏赐少不了。爱卿为了帝国的未来甘当众矢之的，立下的功劳更是不计其数，已经不是区区贵族的义务这么简单。这是朕的决定，明白了吗？”
“谨遵主命。不过相对的，还垦请陛下允许臣自行指定赏赐的内容。”
“哦？爱卿居然主动提出赏赐的具体需求，真是罕见，但说无妨。”
“那就是——”
……
“啊？……这样就可以了吗？”
“是的，臣确信这样的方式胜过其他一切奖励，还请陛下冬日祭期间务必赏脸光临寒舍，臣也会尽遣旗下工匠全力打造不负陛下威严的精品。”
“哈哈哈，爱卿还是一如既往地带来惊喜呢。其实朕也一直有点好奇爱卿正在推行的那个‘流行’，就助爱卿一臂之力吧。”
“感谢陛下恩准！”

“另外……关于爱卿之前所说的正统后裔，真的是她吗？”
“是的，相关材料已经通过私密通道传递到陛下的书房，请审阅。”
“朕明白了，不过‘接班人’的推出还早，爱卿可要多陪陪朕啊。”
“谨遵主命。”
“一切为了帝国。”
“一切为了帝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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