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海巫女的药水与小猪鼻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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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
“哎。。。好想游泳啊。。。”
知秋趴在走廊的边沿上喃喃自语。
我很理解她。换我这种坐不住的，在家里闷两天能憋死，更何况她那个尾巴，根本连行动都不方便。
我看着这位浅色头发、虽然个头只到我肩膀，但是身材纤细比例完美的小人鱼——在知秋的一圈知道她情况的朋友之间，包括我在内，说真的，在我们心目中，她就是一条鱼。知秋出现在我梦中的时候，都是拖着她那条粉色的尾巴蹦蹦跳跳的。
然而，虽然身材娇小，但是该有的地方，可有点超越年龄。。。知秋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在学校里有多出名，就算是此刻，也有不少路过的男生（甚至女生）盯着她看，男生看胸多一点，女生看腿多一点。明明我腿比她长。。。但是我看了看自己仿佛冬眠一般的胸部，我每天喝那么多牛奶，是只吸收了钙质对吗？
算了，别低头，眼泪会直接滴到脚上。
“呜呜。。。想运动。。。身体快废了。。。”
可爱的小人鱼又叹一口气。好吧。既然这样，我有了个想法。

放学后，我骑着自行车，以知秋家和学校为中心，开始走访周边的泳池。
这是一个海滨小城，以渔业、海产为生的居民比比皆是，加上游泳氛围浓厚，几乎人人都会游泳。海滨小城的夏季漫长而闷热，在学生放学与居民下班后，几乎所有泳池都是人潮汹涌。
很多泳池根本不提供包场，因为有教练开设的游泳培训班，不可能让他们罢课吧。提供包场的泳池，开出的价格对一个初中生来说。。。简直天价，接受不能。甚至有个管理员直白地跟我说你付不起，就把我赶了出去。
回到家，我取下柜子上的小猪存钱罐。这还是刚上初中那会儿，知秋送我的生日礼物。砸开这陶瓷存钱罐，顿时硬币还有零零碎碎的钞票流淌在铺开的布面上。
有点心疼这件礼物，但是它姑且已经塞得很满，完成使命了。我捡起碎裂的陶瓷扔进垃圾桶。有一片粉粉的，形状尚且完整的碎片，拿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小猪的鼻子。
我用布包裹着一地零碎的纸钞和硬币，不死心，继续走访泳池。

天快黑了。这是最后一个泳池了。地点偏僻，设施古旧，里面只能看见零星几个人在玩水。整个泳池，除了干净以外，几乎找不到其他优点。
这里的管理员，是个干枯的眯眯眼老头，驼着背，穿着背心和人字拖，脸上皱纹密密麻麻，召见我的时候眼睛转动了五秒钟才聚焦到我，说话也靠的很近，似乎耳朵也不太灵光。
“。。。爷爷，我想说，我想包场！包——场——包这里的场——”
“。。。嗷！包场啊。。。这么大个泳池，还不够，你玩？”
“拜托了！爷爷！我那个朋友，她。。。她的腿，有点疾病！她的腿有疾病！”我双手合十，“她不想让别人看到，不，想，让别人，看到——”
“嗷。。。小姑娘，”爷爷的眯缝眼似乎睁大了一点，“我好像。。。认得你。”
“哎？是吗？”
“去年，运动会。。。跑的特别快。。。的那个，小姑娘，我认得你。”爷爷说，“我孙子。。。跟你同一个初中。。。”
我身上还穿着校服。我们初中的裙装校服比较出名，和周边那群运动衫校服不一样，很惹眼。
“你包场——我记起来了。。。是，为你那个朋友，包场？”
“爷爷你知道她吗？”
“那个。。。头发浅色的，小姑娘，对吧，坐轮椅上的那个。。。”
“对对对就是她！”我欣喜地点头，没想到知秋不止在学校，在城镇里也很出名！不过因为地方小，大家邻里之间彼此认识，也没什么好奇怪。
管理员爷爷稍低下头，似乎在沉思。
“好。。。我让你包场。。。”爷爷缓缓地说，“明天。。。本来是不营业的。。。打扫，在下午五点，就结束了。。。在那之后，可以。包场。”
“哇塞哇塞，谢谢爷爷！”我激动地差点跳起来，对了——连忙取出裹着零钱的布包，在爷爷面前摊开，“爷爷，这是我所有的钱了，攒了两年的零花钱，您看这些够不够包场啊？”
爷爷伸出皱巴巴的手指，非常精确地在那堆纸钞硬币中捏起了一个东西。
啊。。。是小猪鼻子。可能是我包钱的时候一时没留意，把这碎片也一起包进来了。
“这个，就够了”。爷爷说。

我语文不好。但是我想，“如鱼得水”这个词，就是为眼前这一幕而存在的吧。
泳池中粉红色的身影，嗖嗖嗖地穿梭出一片残影，我的眼睛都差点跟不上。而且，知秋还突然转身，一个冲刺加上一个摆尾，好家伙，竟然还在空中来了个腾空转体360度托马斯全旋。。。差不多叫这个名字？海豚表演好像也有这么个环节？这么精彩的演出真的是我能免费观赏的么？
以前也带着知秋去海边游过泳，但是由于要避开游客，而且还被她姐姐叮嘱了不能离岸边太远，所以我们也只能在很小的一片海域内泡泡水。没想到，现在一旦放开了手脚（好像不是脚？），知秋竟然能有如此惊人的运动力。
看来这里才是她该来的地方。我想起平常那个在小别墅里，坐在地面上，可怜巴巴望着我的小人鱼，简直不是一个人，啊不对，一条鱼。。。
不过呢，平常的知秋，那张柔软的小脸配合委屈的小表情，实在是过于可爱，我总是忍不住欺负她一下，就是为了看她那副表情。更何况，这次泳池包场，我跑得很辛苦，但是为了这眼前这一幕，还是很值得的。。。所以，欺负她一下不过分吧，嗯！
知秋再次腾空转体，其身姿过于优美，我差点都没注意到脸上被她带了一脸水。水珠蒸发的冰凉让我回过神来，我突然感觉到，有视线在往这边看！
是谁呢？说好是包场的，管理员老爷爷也答应我留在管理室不出来。。。我狐疑地回头，看到一个黑影在消毒水池那边一闪而过，速度极快。但是那边并没有没人在。
哎算了，可能是影子什么的错觉吧。
不管那边了，老爷爷眼睛不好，即使他来看我也有办法混过去。而且，现在的重点明显不是老爷爷那边怎么样，而是泳池中轻盈的粉色小人鱼。
她在水中的舞姿实在过于优美，如果这个世界是个舞台，恐怕现在全部的聚光灯都会打在这泳池中。

“哎哎，听雨，你也来啊，下来一起玩嘛。”
小人鱼游累了，动作放缓下来，慢慢向泳池边靠近，从水面探出她的小脸和细嫩的肩膀看着我。
晶莹的水珠顺着她浅色的秀发滑落到水池中，粉红色小鱼耳环在纤细雪白的脖颈旁边荡悠着，啧啧啧，平常都被校服挡住了，但是这皮肤，这锁骨，这胸。。。这谁顶得住？
“喂~喂~，听雨，听雨，你还好吗？”知秋伸出一只小手在我面前晃，“一起下来玩呀~”
猛然回神，我这才发现，我池边蹲了好久都没下水，估计是眼前粉色的身影让我过于震撼，所以发了一个漫长的呆。
罢了罢了，不考虑那么多，虽然游泳我肯定比不过这家伙，但是下水捉弄她。。。还是可以找个机会的，对吧？
“好”。我努力掩盖脸上呼之欲出的肌肉活动，“这就来”。跳进池中。

（此文请配合知秋的原画：日常EP08 食用风味更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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